“什么事比你的安全还重要？”

“明天的股东会议。”陈宇辰的眼神坚定，“我要正式提出改革方案，需要您的支持。”

磊叔沉默了一会儿：“志远走后，我一直观望。商场的问题比你想象的复杂，牵扯到很多人的利益。”他启动车子，“不过……明天我会去听听你的计划。”

回到家已是凌晨两点。陈宇辰轻手轻脚地进门，却发现母亲周蕙还坐在客厅里，眼圈通红。

“妈！您怎么还没睡？”

“你去哪了？我打了十几个电话！”周蕙的声音颤抖，“我以为……我以为你也……”

陈宇辰内疚地抱住母亲：“对不起，妈。有些事我必须处理。”

周蕙摸到他脸上的伤，倒吸一口冷气：“天啊！谁干的？”

“没事，摔了一跤。”陈宇辰不想让母亲担心，“您快去休息吧，明天我还有重要会议。”

安顿好母亲，陈宇辰回到自己房间，忍着疼痛洗了个热水澡。镜中的自己右眼已经肿起，嘴角破裂，左肋部一大片淤青。他简单处理了伤口，然后强迫自己睡了几小时。

早晨，陈宇辰穿上高领毛衣遮住脖子上的淤青，戴上平光眼镜掩饰肿起的右眼。早餐时，周蕙担忧地看着他：“辰儿，要不今天别去开会了？你看起来糟透了。”

“必须去，妈。”陈宇辰喝光咖啡，“今天是决定商场命运的关键时刻。”

赤城商场顶层会议室，十一位股东已经到齐。当陈宇辰走进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注意到钱董事和周股东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李董事则假装专注地看文件。

“各位，”陈宇辰打开投影仪，“感谢大家抽空参加这次紧急会议。如你们所知，商场目前面临严重危机。这是我制定的《赤城商场改革与重组方案》。”

接下来的四十五分钟，陈宇辰详细阐述了他的计划：精简部门、优化供应链、引入数字化管理、重振生鲜业务……每一项都有详尽的数据支持和可行性分析。讲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受伤的肋骨隐隐作痛。

“综上所述，如果严格执行这套方案，六个月内我们可以止血，一年内恢复盈利。”陈宇辰环视众人，“现在，请各位表决是否支持这项改革计划。”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最终，磊叔第一个举手：“我支持。”

钱董事冷笑一声：“纸上谈兵！商场现在最需要的是资金注入，不是这些花里胡哨的MBA理论！”

“钱叔说得对。”周股东摸着自己的光头，“改革说起来容易，但谁来承担风险？我提议引入战略投资者，南山地产就很有诚意……”

“南山地产？”陈宇辰打断他，“就是那个资金链断裂、负债率超过200%的南山地产？”他调出一组数据，“根据我调查，南山与龙城地产暗中勾结，目的就是低价收购赤城商场，然后拆分出售！”

会议室一下炸开了锅。李董事猛地站起来：“这是诽谤！陈公子，请你拿出证据！”

“证据在这里。”邹冼林突然开口，拿出一叠文件，“过去半年，王墉与南山地产的财务总监会面七次，每次都在偏僻的茶楼。而周股东……”他看向光头，“上个月在澳门输了八百多万，债主正是龙城地产的刘家。”

周股东的脸色变得惨白：“你……你血口喷人！”

“够了！”钱董事拍桌而起，“陈宇辰，你才接手几天就搞内部调查？这是破坏团结！我反对你的改革计划！”

“我也反对！”

“反对！”

“太冒险了！”

一个接一个，股东们举手表决。最终，只有磊叔和两位小股东支持陈宇辰，八票反对，改革方案被否决。

“各位，”陈宇辰强忍怒火，“请再考虑一下。没有改革，商场撑不过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