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查看锚链缠绕的荧光绳:"这种打结方式..."
"防滑双环结。"他忽然蹲至身侧,海盐混着松木香扑面而来,"潮涨时摩擦力减半,得靠绳结自锁。"
两人的手背在晨光中若即若离。他示范绳结的指节粗粝带伤,却将渔绳翻出朵花的形状:"这样即便浸透海水,三秒内也能解开。"
对讲机突响:"七号泊位有渔网缠螺旋桨!"
周孑楚奔向事发点时,黄毅华已拎着工具包翻过船舷。她看着他一头扎进泛着油花的海面,工装裤吸饱海水沉如铅块。
"危险!"她扯过救生圈要抛,却见他浮出水面扬起匕首——刀光如银鱼破浪,缠死的渔网应声断裂。
"东经122°15'的渔网中掺金属丝。"他湿漉漉地攀上甲板,甩发间水珠坠在她日志本上,"得用淬火钢刃。"
潮水漫过周孑楚的鞋底,她望着黄毅华修理完最后一盏信号灯。他背肌上的旧疤随动作起伏,宛如浪涛刻在礁石上的年轮。
“这个……”她有些犹豫地递过烘干的工具包,指尖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一枚贝壳钥匙扣,她的目光落在那枚贝壳上。
黄毅华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他微笑着捻起贝壳,将其对着朝阳。阳光透过贝壳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红海扇贝,只在冬至前后产卵。”黄毅华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在晨风中显得格外柔和。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将贝壳轻轻地扣在了她对讲机的挂链上。
“下次迷路时,你可以吹响它,潮汐会为你指引方向。”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温暖。
就在这时,一阵汽笛声划破了晨雾的宁静。黄毅华转身,敏捷地跃上了前来接应的巡逻艇。
周孑楚站在原地,目送着巡逻艇渐渐远去。她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贝壳上的纹路,感受着它的光滑和细腻。
当她仔细观察贝壳时,竟发现内侧刻着一个微型的潮汐表。她惊讶地发现,今日的满潮时刻正好指向午餐时间。
她的目光顺着潮汐表的指针移动,最终落在了那人船头上忙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