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了——师妹。”老骗子催促着乔，挠了挠胡子，假胡子还是很让人发痒的。她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一直都知道乔这人，向来不把人命当回事不是吗？看到乔利落的手法，以及听到那可笑的理由;橙子就知道——不管她再怎么和乔插科打诨，乔这个人是没有任何人性可言。

千万要听话，千万不能露怯。

橙子打气道。

——“师妹——”

——“忍着点——”乔抄起刀柄拍在老骗子身上，把老骗子一只胳膊打折了。老骗子猛然想起，这货不知在这忘了多少事——

——“师妹——”橙子想唤醒乔的理智，这时候乔不能失控。

乔嗤笑一声道“能从我手上没伤出来的农家汉子，可能吗？”

现下乔那厮只有她可以依靠了，不至于发疯发癫把自己也给杀了。老骗子想——可这玩意打起来真tnnd疼。

——“师妹—说的对。”话音还没落，乔的拳头就过来了，招待在老骗子身上，紧跟着刀也出了鞘，把一身麻布衣服划得破烂。老骗子不算练家子，就一三脚猫功夫，挡也挡不住，现下只有被打的份。

老骗子一边宽慰自己，这就是演戏;一边不住的想，乔疯子这个样子真能把自己给抹了。

——“哈。”乔短促笑道，那眼睛里面，透露诡异的兴奋，她太兴奋了。

“哈。”又一声。

好像这才像是她自己！

就是差点什么——老骗子的脚不住蜷缩，乔停手了。带着意犹未尽的一丝丝理智道“这样应该可以吧。”

何止可以，不要太可以好不啦。

——“去吧，可得记住咱的任务哈。”乔的兴奋肉眼可见，似乎有越来越高涨的趋势。橙子忍着伤痛，绷着脸皮道

——“好嘞，师妹——师妹要多留意留意万大娘子啊——”她不好受，那这样暴虐没有控制的乔，也不能这样肆意下去，否则谁都别想回去，都得死在这。她不能阻止，自然有能管着乔的人。

——“嗯，知道了。”乔满不在乎。橙子什么都知道，可也什么都不能直说。游戏里，她得遵守规则，不然一旦抹消了，就没了命。她这条命，再不值钱也要得出去办完事。

落子无悔。棋子在局里是能走到哪一步，全凭自己。

橙子不得不上心，现下离黄昏还有一段时间，她得编点故事去探探这伙子人。

她摸了摸袖口里面的两枚铜板，放下心来，看了看自己刻在手腕上的记录。换算一下时间，不算这次她最多还能帮乔一次。叹了口气，生死由命吧。这样也算还了人情吧。

半天时间还是紧巴，乔想。然后又无所谓，大不了再来一次。

宴会还是那个点开始。依旧翻腾的热闹，火红的绸布，像染了血一样;仿佛仔细一嗅，就能闻到空气里，那浓浓的腐烂血腥味。

宴会上的，都是两脚羊。有被人吃的，也有吃过人的。这一堆肉、一堆骨头，被精心养着，以备宰割。

万这次心里犯嘀咕，一点胃口也没有，筷子架着。乔倒是放松了，她看见了老骗子。可见是混进去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多搅吧搅吧。

静待着。

气氛愈演愈烈，曲折的，上进。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黄汤三两口下了肚，都敞开了胸怀。

就这样。伴着烟花升空，达到了高潮，像是沸腾的热油。一只利箭，依旧在夜色掩护下，悄悄穿过，箭指—

——封喉。

一滴水滴进了油里。

四处飞溅！

万老爹也早有了防备，滴酒未沾，躲过了投毒;大厅的机关这时候派上了用场，牢牢护着万家。院落的宾客，是诱饵也是靶子。

似乎，局势在明朗。

老骗子当搅屎棍还是很有一套，来回窜梭，遇见那边刺客，都撒上荧光粉，七七八八暴露了遍。乔胸有成竹，敌在明，那就是进了绞肉机的肉，引着这些人碰上机关。这几乎不需要她动手。

——“说！除了你们，还有谁！”最后一个被老骗子扭送过来，乔一脚踹弯膝盖，算是解解前几回的仇。万老爹怒急攻心，急吼吼问斥。

——“tui——”大汉呸了一口血水，梗着脖子，挺着脑袋，斜视万老爹。这种人，他没杀得，迟早有人收拾。况且——也不远了。

“哈哈哈哈——没完！”大汉不知看见什么，猛的大笑起来。一众人面面相觑。

——“跟这种人费什么话！”万二冲过来，直接一刀了结。这事本就因他而起，现下他一刀亡羊补牢也不算晚。可大汉的笑声似乎没有消失，好像就在耳边嘲笑着。浓浓夜色下，好像有人在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