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九纳闷看着这个表情丰富的瘦皮茶博士,反问道:“那你要如何结账?”
瘦皮茶博士拿着画着乌龟的宣纸,像见到鬼似的跑到柜台处,惊呼道:“掌柜的,有人吃霸王餐,这是他的结账单!”
掌柜气不打一处来,又把嘴角往上一扬,便把那画的乌龟宣纸接过看了一眼,撕了个粉碎一扔,说道:“这用我教你吗?给我把他腿给打折了,再通知他家拿钱来赎人!”瘦皮茶博士一看嘿嘿冷笑一声,说道:“伙计们,给我拿下吃白食的这厮。”
蔡宜奴此刻异常兴奋,心想:要打架了。
二楼的大厅聚拢着二三十手持木棍的伙计壮汉,正要上前围殴吃白食的三个少年。
这时,被身后一个年轻稚嫩的声音喝住:“慢着,我好长时间都没见过吃白食的浑货了!”
从柜台后面转出一个跋扈的少年来,一身绿色锦缎深绿色暗纹刺绣,头戴一顶黑色绔帽,右边发髻插着一朵白色牡丹花。众人纷纷上前行礼,一脸恭敬,问候道:“小官人。”
“哟,长得一表人才呀?这小娘子也挺俊啊!说说看,给我一个吃白食的理由,回答不满意,打折你一条腿,把这小娘子抵账,你的这个奴给我做奴,再不够啊!通知你家人拿钱赎人!”那稚嫩的声音虽说尖细,白白净净的脸上却有一种英豪之气,被发髻上的白色牡丹花映照的光彩炫耀,一双亮眸中闪出一丝智慧。这一眼便瞧出主仆身份,那衣物穿着谁都能一眼分辨得出。
蔡宜奴把头抬得老高,心道:给你做奴?你也不称称自己的分量。
蔡九呵呵一笑说道:“账单我结过,可惜呀,你如何教的手下,竟教出一群猪脑子!那张纸值二千两银子,你如何把那纸复原了,我一文不少,再说了,开席之前我就说过银钱不够便赊账,你没不同意呀?”
蔡九对这花牡丹少年印象不错,不是那种一上来就动武的无脑之人。说出的话也是和气不少,这都出乎自己的意料,自己现在如何这般讲理了?或许是太原城外的那场血战让自己改变心性?可骨子里的那种玩世不恭,眼高于顶的气度却是改不掉的。天下纨绔都有一个共同的气度,不屌你!
蔡九这话把花牡丹少年气乐了,平日里自己不讲理,都是别人应着。这还遇到比自己还不讲理的人,瞧他那一身穿着富贵家的人,上等白色革丝府绸上的金线,乃是京都“上锦绣纺司”才有的技艺。气度更是一等一的,眼睛长在脑顶上的狂傲,比起自己那些整天胡混海吹的纨绔,高上不知几个层面。
花牡丹少年耐着性子问道:“这么说,你白吃了我五盏酒的席,用了我的笔墨纸砚给我写了几个字,我还得给你一千贯?”他要看看这个气度不凡的俊美少年,到底如何应付?
蔡九淡淡的说道:“你理解的没错,一看你就是个聪明人。这么着吧,银子我也不白拿,既然你那猪脑子手下撕了,再给你画一个,今天你九哥心情舒畅,吃的也高兴,也不和你计较。”
那隔壁桌闲事不大的瘦高长袍客叫道:“画个乌龟就值两千贯,刚刚我看过了,那几个字,鸡爪爬的字,糟蹋了那张上等的好纸!”
这话一出激怒了一旁的蔡宜奴,蔡宜奴正要拔刀,被蔡九按住,使了个眼色。吃了白食,你还要出手打人,那就是和泼皮无异,吃白食,要有身份的吃,高傲的吃,吃完还要乖乖的让对方心生感激,把你礼送出去,那才叫纨绔。纨绔讲礼!
酒楼里众位食客轰然大笑,心里在想:一个外地客居然跑到洛阳撒野,还跑到洛阳第一纨绔鲍衙内酒楼吃白食?
花牡丹少年瞪圆双眼问道:“你说什么?你画了个乌龟?----你是京都蔡九?”
“眼力劲不错,不然呢?”蔡九终于把头昂起来。
前些日子和女侠文八娘报自己京都蔡九名号,女侠竟然不知,是自己名声不够大,还是江湖太大?
蔡九哪里知道,江湖圈和纨绔圈如何是一回事?两个不同的圈子。
这时,花牡丹少年回手给那个幸灾乐祸,满脸嘲笑的掌柜一记耳光,五个指掌印在脸上,旁边瘦皮茶博士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一丝笑意,故作惊恐跪下:翻脸比翻书还快?
跪下的好处便是不挨这无名由的耳光!
那两撇胡悄声和瘦高长袍客说道:“这京都蔡九的名气也太大了吧?”
那花牡丹少年呵斥道:“不长眼的东西,敢撕毁我九哥画的乌龟,找死!拖下去给我把那只不懂千金难求的手,重责二十!”
说完给蔡九单膝跪下说道:“小弟一枝花鲍牡丹拜见京都九哥!”
在一旁惶恐不安的潘朵朵一脸诧异,这如何跪下了呢?剧情反转的够快的!
蔡宜奴也是目瞪口呆,心想:怎么少主这画的乌龟有这大的名气?下次一定多讨几张乌龟,这出去吃饭比银子还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