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渔回道:“胡轩已经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你们这些日子一直被这件事情困扰着,多少也有点疲惫了,我能参与进来的话至少能帮忙动点脑子吧。”
见她这样坚决,樊林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目光落在紧闭着门的偏房中,道:“林鸣鹤和柳明弈进去很久了,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要不我们去问问?”邓歆皱着眉,焦急地望着那扇门,“要是等会儿林鸣鹤反悔了怎么办?”
胡轩摁了摁他的肩膀,安抚住他的情绪:“不会的,放心吧,柳明弈比咱们靠谱多了。”
闻言,邓歆虽心底仍有些慌张,但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能耐住性子和几人等候着。
“他们到底在里面谈些什么啊,那天晚上他们谈到半夜还不够吗?”王玄逸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拽了拽秦申生的衣角,不悦地说道。
秦申生也不清楚明弈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对了,赤铃呢?怎么没看见她。”
听到“赤铃”的名字时,樊林的面容冷了几分。一直以来他都不太想让赤铃参与进现在这样的场面,毕竟……如果林鸣鹤铁了心要以复活昱明公主为交出宋安之下落的条件,那么他们也只能让赤铃作为容器,若是需要以柳明弈活祭,恐怕樊林也会照办。
宋安之是个恐怖的存在。
他们不能放任宋安之为非作歹。
“赤铃在场恐怕会让事态变得复杂。”樊林叹了口气,回道。
胡轩察觉出了樊林情绪有点不对劲,目光闪了闪,心底明白他是为了什么事而烦心,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得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再去想。
他看得出来,来到这个世界后,大家都变了很多。
自己其实也变了很多。
不知过了多久,门“唰”地一声被拉开,明弈面无表情地走出来,林鸣鹤也紧跟着他的脚步走到几人面前,他的目光落在邓歆身上,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着对方。邓歆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皱了皱眉,道:“宋安之如今到底在哪?”
林鸣鹤看着邓歆的眼睛,嘴角泛起一丝笑容:“沈行是你什么人?”
听到“沈行”二字时,邓歆脸色白了白,胡轩和程渔见状连忙将邓歆护在身后,眉头紧锁地瞪着林鸣鹤:“这与你无关,现在我们只想知道宋安之在哪。”
可林鸣鹤只是悠悠开口:“邓大人,当你得知振月国秘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沈行也可以复活呢?”
“沈行死有余辜,是我亲手签下的判决书,我怎么会想复活他。”邓歆的目光越过胡轩和程渔的身影,直直看着林鸣鹤的眼睛,他说出这句话时万分坚定,咬牙切齿到以至于声音都有些发颤。
可林鸣鹤朝邓歆逼近了几步,邓歆示意胡轩和程渔让开,胡轩和程渔虽有些担心,但邓歆执意如此却也不好再多说,只好让开了。
林鸣鹤看着邓歆,道:“秘术使用的两个条件,一个是容器,一个是至亲之人的生命。”
“沈行年少时沈家就被抄家了,他侥幸逃脱,如今哪有至亲之人。”邓歆回道。
闻言,林鸣鹤扑哧一声笑了,他笑了半晌,才眨了眨眼,语气戏谑:“可沈行并非沈洛泽的骨肉,他的亲生父母是邓大人您名义上的父母呀,至亲活得好好的呢。”
话音落下,樊林只觉得周围空气都冷了几分,他下意识朝明弈看去,可明弈却也是满脸诧异地看着邓歆,看来,明弈对此并不知情,那林鸣鹤又是如何得知当年南颀暗中将两个婴儿掉包的事情的?
“邓大人,只要你愿意,这天下所有人皆可为容器,你意下如何呢?”
林鸣鹤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
邓歆的拳头攥紧,骨节都略微泛白。
林鸣鹤看着他,那双眼睛落在邓歆眼里,活像是一条引诱他上钩的阴毒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