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砚修看过来,眼神中透出些许茫然:“一个常年考第一的人,摔一跤后开始考倒数了,这合理吗?”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身侧的人摇头晃脑,随口应道,“摔坏脑子的话,这也不是不可能。”
付砚修薄唇紧抿,没说话。
是么。
他可不信。
他倒是要看看,她究竟要耍什么花招。
林西彩晚饭是跟付家人一起吃的,吃饭的时候付昌民问了她的身体情况。医生也在,跟他们同步了她的情况,说根据体检结果来看,她身体很健康,各项身体指数高于常人,没有任何问题。
付昌民有些惊讶,又问了关于她成绩的一些情况,医生显然也不能解释,只说可能是心理原因。
这个结果在林西彩预料之中,真的查出什么才不正常,当下也只能乖巧表态,说不要为她担心,她回努力赶上来的之类的。
没想到付昌民直接提议道,反正付砚修要给付雪繁补课,让她也一起。
此言一出,付家兄妹立即看了过来,林西彩有自知之明,不等他二人开口,急忙道,“不用麻烦砚修哥,我现在的基础太弱了,得从最最基本的东西学起,我跟雪繁进度可能不太一样。”
“雪繁什么水平你还不清楚么,你基础弱,她基础就强?”付昌民看了女儿一眼,半嗔怪半宠溺,“说不定你俩现在正同一水平了,砚修正好一教教两个。”
付雪繁一脸气鼓鼓,忍不住反唇相讥,“那我也没考倒数啊,谁跟她同一水平。”
付雪繁和林西彩当下都看向付砚修,两个女孩出于各自不同的原因,当下都希望这个拒绝是由付砚修说出来的。
付砚修没有看二人,抿了口茶,却是点了点头,当着所有人的面应了下来。
林西彩蹙眉,在那人云淡风轻的优雅中,生出几分不安。
但这件事就这样被付昌民拍了板,第二天正是周日,第二天下午,她便被叫到了前院。
事已至此,林西彩倒也放平了心态,她正愁没人点拨,现成的资源不用白不用,便带上课本去了前院别墅的一个书房。
付砚修是带了试探的心思的,结果不到半个小时,被两个人气得脑子发昏。
本来一个不开窍不成器的付雪繁就够他烦的了,现在这样的人才一下子变成了两个。甚至另一个更可怕,一问三不知,一道题巴不得让他从石器时代开始讲。
“是我讲得不够清楚吗?”
“不是,是我没听懂。”
“从哪一步开始没听懂?”
“第一步。”
“……”
“第一步这个公式怎么来的?”
“……”
付砚修盯着她,“你故意的吧?”
林西彩张了张嘴,又闭上,一双大眼睛透出些懵懂。
付砚修对上那双眼睛,突然生出些心烦意乱,语气冷下来,习惯性带上了几分尖锐的嘲讽:“你不会觉得愚蠢是一件很可爱的事情吧?如果你是打算用这种方式引起谁的注意,那就太可笑了。”
“……”
林西彩觉得自己来到这里就是个错误。
她竟然有那么一瞬间还真指望着这个人能给她点帮助,这才是她今天最愚蠢的想法。
她怎么忘了呢,这个人是最想要羞辱她的人,只怕在他眼里,她哪怕只是在呼吸都是在勾引他。
林西彩利落起了身,在付砚修的注视下,微微笑了下,将同样的嘲讽还给了他:“你不会觉得自恋是一件很可爱的事情吧?如果你是打算用这种方式引起谁的注意,那同样很可笑。”
说罢,捡起桌上的课本,扬长而去。
付雪繁愣愣看着她的背影,惊诧过后,慢半拍怒道:“哥你看她,她以为她在跟谁说话!这个没有教养的……”
付砚修蹙了蹙眉,愣怔片刻,弯腰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她方才写下习题的草稿纸。
他将那几页草稿纸拿在手中,沉默片刻,看向付雪繁:“钟菲以前的笔记本,或者练习册,你这里有吗?”
“谁会留她的东西!”
付雪繁一脸恼怒,随即想了想,又说,“……好像是有几张卷子。”
“拿给我。”付砚修说。
片刻,付雪繁拿着一沓东西递给了他,面露不解:“你要这个干什么?”
付雪繁注意力没在这上面,付砚修接过那叠东西,看着两种明显不同的字迹,脑中有什么轰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