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焚骨城城主府。
此时。阴无川容光焕发,眸色清亮,今晚罕见的穿了一身靛蓝色的长衫,腰间别着白玉带,鸦青色的长发高高束起,发髻上系着一个同色系的发带,发带上还镶了一颗透亮的蓝色宝石。
阴无川坐在上首,手中举起酒杯,桌上布满了珍馐美味。
不过在这一桌人中,只有阴无川和卫璃举箸用美食,其他三人修行百年,早已辟谷。
“众位仙师,承蒙各位的坚持,才得以将焚骨城挽救于囹圄,现下,我用这浊酒一杯,敬各位仙师,以表达阴某人的深切谢意。”
阴无川倏然站了起来,手中酒杯置于身前,眸光在其余人身上一一掠过,微微颔首,接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饮过酒的阴无川面色酡红,眸光亮的出奇,不消一刻,便身形左摇右晃。
这时,福伯像隐形人般在阴无川身后骤然出现,一把接住了即将摔倒的身影。
“城主,您怎么了?”
那扶着阴无川的苍老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福伯一手揽着阴无川,另一只手放到阴无川的头顶之上。
福伯苍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只见那双混沌无神的双眸瞬间精光乍泄,接着将手扶上了宝石发带。
“城主,你喝醉了……你看,发带都歪了。”
“卫璃,快快阻止他!”
阿姐?!
来不及了……
卫璃瞳孔骤缩,手中酒杯突然脱手摔落,“啪叽”一声在地上碎成两半。
脑海中突然出现阿姐的声音,对卫璃来说,惊吓程度不亚于他死去多年的爹妈突然直挺挺的揭棺诈尸而起。
“住手……!”
卫璃正巧坐在阴无川下首,于是他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向着福伯飞扑而去。
只见那苍老的身影陡然一转,爆着青筋的手掌向着阴无川头顶拍去。
在一刹间,白晏舟拈起手边酒杯,瞬间弹射出去,正好重重的砸到福伯的眼睛上,砸的其瞬间放开阴无川,捂着眼踉踉跄跄着向后倒退而去。
而谢安阳则甩出一双筷子,瞬间将福伯的双手飞钉死在墙上。
“操了……”
丁惟承忍不住啐骂出声,飞身跳过圆桌,瞬间将扑空的卫璃旋身抱在了怀里。
最后,唯有阴无川“哐当”一声摔到地上,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丁师兄快放我下来,看看阴城主怎么样了?”卫璃看着“大”字躺着的阴无川,扭着身子急切的便要下来。
“他好像中蛊了。”谢安阳瞥了一眼丁惟承,淡淡的回答道。
丁惟承放下卫璃,卫璃的脚甫一落地,便听丁惟承问:“中蛊?怎么会中蛊?”
白晏舟指着墙上的福伯,回答了丁惟承的问题:“大概是他,将蛊虫放到了阴城主酒杯中。”
此时墙上的福伯一只眼眶高高的肿起,目眦欲裂,像是恶鬼一般伸长了舌头,口角流涎,喉中发出压抑的嘶鸣。
丁惟承:“他这是中邪了?”
白晏舟将一指抵在福伯眉心,一束光瞬间穿透皮肉进入识海,只见那混沌的识海中一片漆黑,一片黑雾正在肆意游走:“有东西已经控制了他的身体,换句话说,他该早就死了,包括我。”
丁惟承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我见他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奇怪,原来是这个原因。”
而卫璃此时却在脑海中拼命的呼唤阿姐,他很肯定,刚刚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阿姐,你快出来,否则我便告诉白晏舟和谢安阳他们,你并没有堙灭!」
卫璃的脑海里立即传来一声急切的阻止声:“别……卫璃算我求你了!”
卫璃瞬间变了脸色,一个恶灵竟然出现在了自己体内,还与自己共存,这事情的真相已是足够让他惊骇……
难道阿姐之前是在演戏给他一个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