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紫摇头,语气中带着自己都不明白的迷茫:“我跟他不是亲生姐弟,他是我母亲收养的孩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在云紫的叙述中,宋春迟才知道了为什么江挽生如此执着于寻找牵机药。
其中找到不是药,找的是江云紫。
原来,江挽生曾向她讲述的故事里的主角,紫月医师就是云紫的母亲。家中突遭大祸,父母双亲皆亡,她带着江挽生躲过一劫,为照顾幼弟,卖身为奴。谁知她每月寄出的生活费用都被收养江挽生的夫妻私吞了,江挽生为了寻找姐姐,一路奔波,寻到望京,却因为自己孤儿身份,四处遭受磨难。
最后不得已干起了罔顾人命的买卖,成为了某位权阀底下的走狗。
而云紫最厌恶这一类人。
宋春迟听完,只觉命运无情。
她想到了自己和赵景润,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有缘无分,各有各的难处,各有各的不合适。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还是问道:“那为何要走呢?”
云紫听她问,脸上羞愤,十分难为情。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他想娶我。”
“所以,你不喜欢他?”
云紫听了她这话,瞬间愣住,像是不明白她为何这样说。
宋春迟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异世是古代,按照这里的礼教,江挽生和云紫这般是要被众人诟病有违伦理的。
“呵呵……”
她尴尬一笑,岔开话题:“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我跟你一起吧,我要去云州,要不……”
“我们一起!”
两位少女相视一笑,齐声说道:“那就一起!”
宋春迟从云紫这里出来后,心情很好,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去云州。
她先主动跟宋县丞还有宋春景说了自己的安排,她本以为她们会反对,谁知两人听完了只是拍拍她的背,然后递给她一袋银两。
宋县丞声音哽咽:“过往是我们对不住你,你去云州也好,望京城里最近不太平。你去了云州,别忘记替我跟你娘上柱香。”
“好。”
……
很快到了宋春迟跟云紫约定出发的那一日,为了替云紫隐瞒,江挽生来找她时她都是打着马哈过去。
宋春迟收拾好东西,赶在太阳落山前出了城门。
为了不惹人怀疑,她跟云紫两人并没有一起出城,而是分开。
远远地,宋春迟便看见云紫招手跟她打招呼。
云紫用积蓄租赁了一辆马车,车夫看上去是个憨厚老实的中年人,云紫唤他赵叔。
宋春迟也跟着一起唤道:“赵叔好。”
但那赵叔对她并不热络,瞥了她一眼便掀起帘子,示意她坐进去。
云紫也要跟着一起坐进去,那赵叔却喊住了云紫,好像有话要跟云紫说。
宋春迟没有太多怀疑,乖乖坐在马车里面等云紫进来。
可是她等了很久,直到马车颠簸得她睡着醒了,都没见云紫进来。
她心里一慌,连忙往外面唤着:“阿紫?阿紫?”
无人应答。
她急忙把帘子掀开,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冷汗频出。
马车前方,空无一人。
赵叔还有云紫,通通不见了。
只有一匹不知疲倦的马儿,在密林里撒腿狂奔。
“停下,停下!”
宋春迟尝试去扯缰绳,可那马儿根本就不受控制,在她拉完缰绳后,反而嘶鸣不止,高高扬起马蹄,露出半张马脸。
那只猩红的眼珠子,吓得她一屁股跌进马车内。
这马儿被灌了药!
马车被马儿拉着左右摇摆,她的身子在马车里被甩来甩去。
宋春迟知道,她要是再不让马儿停下,不然说不准等会她便会迎来,车毁人亡。
她扒住马车边缘,奋力爬出马车,抱住拴着马儿的木架。
任凭木架摇晃,把她手蹭破皮都没有放手。
可是身后马车太重,尝尝让她控制不住马儿的行驶方向。
于是,再次钻入马车内,把里面的包袱挂在身上,再次爬出,一手拉住木架,一手小心翼翼地解开马车与马儿之间的束缚。
刺啦一声。
连接马儿与马车中间的麻绳断裂,马车被甩飞撞到树上碎成一滩木屑。
宋春迟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随后紧紧抱住马儿的身子,拍着马儿的脖子,以作安抚,希望马儿能够平静下来。
可惜老头这次并不眷顾她,马儿不仅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更加惊慌。
宋春迟定睛一看,原来前方是一处悬崖!
按照马儿此时的速度,是怎么都刹不住车的,就算刹住车,她也一定会被甩下悬崖。
可若是此时她跳下马,说不准就会被被马儿甩到树干上,不死也残!
怎么办,怎么办?
眼见悬崖离她越来越近,宋春迟做出了平生最大胆的一个决定。
她决定赌一波,就赌这悬崖底下有水。
只要有水,她就不会死!
她目光坚定,用力扯向缰绳,控制住马儿欲要急刹拐弯的方向。
“给我冲!”
她嘶吼出声,扯住缰绳的手掌溢出鲜血。
终于,随着一阵飞扬的尘土,马儿居然奇迹般的停下来了。
宋春迟看着马蹄距离悬崖边,险之又险的一寸距离。
脸上扬起一抹劫后余生的笑容来。
随后,她的身子似乎收到了什么重击,沉沉地跌落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