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笑着,二指夹着烟,在空中把烟灰弹落于地。
被烧掉的烟灰缓缓落下,如雪般飘落在地,凌芷澄突然惊道:“孟大人!”
话音落下,白雨晨的头传来一阵晕眩,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有意识消散之前,听到了凌芷澄的声音像回音般绕在他的耳边:“让我哥喜欢你!”
然后,身体便软了下去。
他感觉自己进到了黑暗,又像游走在光明,那种感觉十分奇怪,就像自己应该是在阳光之下走动,但眼前却看不见任何事物,一片漆黑,白雨晨很快便明白过来,这是孟婆制做出来的空间,或者幻景。
他摸着后背,后面原本背着的人,却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他边摸索着向前走去,边叫唤着凌渊的名字,但回应他的,只他自己的声音。
不过既然他没有全身被电流击中的感觉,那便说明,凌渊还在他两米范围内,只是不知道为何,无论他走到哪,也是在这两米的范围内罢了。
脸上忽然传来了湿润的感觉,白雨晨停在了原地,以指腹拭过脸上的水珠,放在了鼻下嗅着,什么味道也没有。
忽然,脚下所站之处的黑色慢慢散去,然后扩散至整个环境,本来漆黑一片的地方,便变得清晰起来,脸上的湿润感也更强烈,抬头向上,雨水正在阳光之下的云层降了下来,空中淡淡地出现了七彩虹桥。
这里的街道是以前自己所在的年代的古街,行人皆穿着一身古装 ,这仿佛突如其来的雨,让这些人显得有些措手不及,纷纷双手挡在头顶,向屋檐下避去。
白雨晨是雨神,但他呼的雨只会淋别人一身湿,几乎就没有让自己被雨水淋过,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他,眼下也只会像普通人一样,找地方避雨,看向那边唯一的屋檐,便看见了一头银发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站在那。
这是,凌渊。
看见凌渊在这里,白雨晨有点喜出望外,倒不是他对凌渊有什么感觉,而是觉得在这里见到凌渊,比自己一人总是好的。
只是这个凌渊的相貌,与他所见的略有不同,相较之下比较年少一些,看上去就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但那张精致到极点的脸,很难让他不知道,这便是凌渊。
说来奇怪,凌渊的身旁除了两名穿黑袍的人外,其他人像是离他很远很远,有些甚至宁愿挤在一起,半边身子被雨淋湿,也不愿向凌渊的那边靠去,脸上,还显得有些慌张,白雨晨觉得,如果不是下了这场雨,这些人跑不掉,大概现在已经全部跑了。
看来太子的身份,倒是让凌渊变得孤立。
他向凌渊跑去,还没有跑近他身旁,两边的黑袍人便把他拦下,冷冷道:“干什么?”
“你干什么我便干什么,那你干什么?”
这跟前的两名黑袍人,白雨晨认得,是那两位在冥界遇到的使者,郑元亮与胡宇。
胡宇的脸色变得沉了下来:“靠一边去。”
“哎呀真好笑,他还没有让我到一边去,你是凭什么让我到一边去的?而且整个街道是你买下的还是包下来的?为什么要让我到一边去?”
“找死!”
正欲动手,身后的凌渊淡淡道:“别找事情。”
胡宇这才把手收了回去,但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白雨晨则笑看着冷冰冰的凌渊:“我在淋雨,你要是不让我过来,那我就往另一边跑去,超过距离,我可不负责。”
这句话完完全全是对凌渊说的,可凌渊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你是泥吗?遇水会变成一陀吗?”
他这是换了一个方式在骂白雨晨是一陀烂泥,白雨晨笑了笑,摊开了手掌把雨水接到手中:“你看到的是泥,但实际是藏在泥下的莲花,不像某人,明明确确是一朵花,却是比泥水还要污。”
凌渊皱了皱眉,冷冷地看着白雨晨:“你是新魂?”
白雨晨心里一愣,这是在演戏给这些人看还是怎样,自己是不是要配合一下?
“是啊,怎么,新魂就不能说话了?新魂就不能去避雨了是不是?”他张开双手,又拍了拍肩膀:“哎,都湿透了。”
凌渊停顿了一下:“让他过来。”
胡宇这才让开了路,让白雨晨过去。
白雨晨的身子确实是湿了,只是他穿的衣服有些奇怪,是以前的服饰,并不是他来的时候穿的保安制服,而且在擦拭的时候才知道,他的一头长发还保留了下来,且绑的样式,还并不是神官的高马尾,而是随意地绑于脑后。
看着自己的一身粗衣麻布,白雨晨有些纳闷:怎么去到哪,给他的身份,都是这种不富裕的形象?
凌渊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天空,像是等待着雨什么时候停一样,但眼神,却有些飘离,显得他整个人都不太真实。
白雨晨把雨水拍掉,稍稍整理了一下湿润的头发:“所以,这里是什么地方?幻景还是什么?重点是,时间的流动如何,要怎样出去?”
凌渊把目光从云层中收了回来,冷冷地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我查一下你的生死簿,看看你是不是笨死的。”
“吓?”
他看着凌渊的样子,虽然还是一样的冷,一样的没有感情,但总感觉,多了一份陌生?
白雨晨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睁大了双眼:“你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