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道水柱又变成了尖刺向凌渊冲来,但就在凌渊准备挥上镰刀之时,水柱在他的跟前突然变了方向,竟向白雨晨那边攻去。
白雨晨虽是灵力尽失,但身法仍在,在看见攻来的水柱时便已偏身避过,怎料刚偏过身去时,身旁的木板突然伸出了数道水柱!
白雨晨本能地要施灵力挡下,怎知手刚挥出去,灵力却半点也没有施出来,他才醒悟,自己现在根本使不了灵力!
就在水柱要击中他的一瞬,他的身子被整个撞了开去,跌在地上,待他抬起头时,凌渊已站在他原本的位置,以衣袖挡去了水柱的攻击。
白雨晨看见凌渊以衣袖挡下,稍稍舒了一口气,只是这一口气只舒了一半,才察觉不对劲之处。
凌渊的手,被水柱缠住了。
“矮子!”
“闭嘴!别过来!”
他挥动镰刀想要把水柱斩断,但水柱非常柔软,刀刃在碰到水的时候,便化成一片,裹着他的镰刀,让他不仅右手被缠,连武器也被缠上了。
白雨晨看见凌渊的表情慢慢凝重起来。
他丝毫没有犹豫起身向凌渊跑去,可水的速度比他这种凡胎快上了好几倍,刚站了起来,水便已瞬间把凌渊整个身子裹了起来,提到了空中。
白雨晨与凌渊只有两步之遥,他跑出了一步,脚便被地上的水缠上了。
他看着凌渊浮在水球中的银发与衣袍,心中祈求着一件事:作为冥界使者的凌渊,不需要呼吸!
可他的祈求终是落空,凌渊的鼻下出现了很小的气泡形着,证明他是憋着气,但在被裹进水球之前,是曾经呼吸的状态。
“你不是冥界的人吗!怎么还要呼吸!”
情况虽然不容他想,可他就是嘴上不饶人,先把人骂了再说。
想着今早凌渊在浴室昏睡前压在自己的身上时,耳边确实传来了他的呼吸声,才使他有了反应,这又让他觉得,好像呼吸这件事,也说得过去?
他的手能够着水球,可白雨晨的拳头打在上面,水球便会被他的拳头穿了进去,他揪着凌渊的衣领把人拉出来,可这水球的里面像有一层膜一样,把凌渊挡在了这层膜上,完全无计可施。
“矮子,把这东西结成半霜,让我打碎!”
可凌渊并没有结霜。
这是怎么回事?
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白雨晨感觉自己的呼吸开始困难,看着凌渊抿紧的嘴唇便知,他现在与凌渊俱生俱死的体质,确确实实地感受到凌渊快要憋不住气。
但他要如何才能把人救出来?
脑中忽然想起了两个字:渡灵。
白雨晨咬着后牙槽,看着凌渊刚好抬起的眼,二人眼神交汇,看着对方气得不行但又无计可施的表情,二人便知,他们,又想到了一块去了。
争分夺秒。
白雨晨啊啊啊的叫了三声,同时又扇了自己三个耳光,把手伸进了水球,放在凌渊的下巴上,然后把头伸进去,在水中看准了凌渊的嘴唇,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把口张开,顺着涌进他口中的水,张开了口把唇贴了上去。
白雨晨努力地把舌头收起,尽量不要伸过去对方的口中,但也不知怎的,收起了不到一秒的时间,本来卷起的舌头又很自然地向前伸去,碰到那处湿滑之时,他惊得想要马上离开,后脑勺却被凌渊按着,让他想躲也躲不掉。
阴凉的气息自口腔中传来,白雨晨能感到能量自口腔唇齿之间流到全身。
他眼前,是凌渊无限放大的棕瞳,随着水影波光泛着浅浅的灰色。
凌渊的睫毛很长,微垂之下能把他的棕瞳掩去一些,像是有意把快要暴露的东西掩至最底之处。
许是力气渐没,放在白雨晨后发的手放松了不少,随着水波的流动滑过了他的耳框。
很轻,很柔,在水中也是冰凉的。
白雨晨眼睛深底突然泛起微微金光,露在水球外面的手快速结印,水球就像被揉捏的汽球一样,外层充满着波动,然后又突然静止,在他的手指猛然收起的同时"啪"的一声完全破碎,双手抱着从空中落下的凌渊,冷冷虚浮于地上。
渡了灵,加上几乎窒息,凌渊的身体变得非常无力,只能整个人倚在白雨晨的身上,喘着气,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
对方仿佛没有想让他们有休息的机会,白雨晨的脚下忽然突出由水而成的尖柱,只尖柱刚冒出还不到一厘米,又瞬间重新化作了一滩水。
然后空间中的水多次变成了尖矛与水柱向白雨晨攻击,皆是在还没成形之前,便已又恢复了原状。
水中响着女人惊怒的声音:“怎么回事!你是什么人!”
白雨晨搂着凌渊的上身,冷笑地看向地上的一块碎裂镜子:“替矮子来收拾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