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不大,二人扭打在一起。
前世,林余碰上过几起患者暴起伤人,因而学过一段时间的防身术和格斗。
莫名来到这里后,孤身一身,更是第一时间找了武师和工匠提升自保能力。
见祝景澜躲闪灵活,林余心底升起一丝怒气。
“你装伤骗我?”
祝景澜捂着被打到的胳膊,有些委屈:“哪有,我不过体质较好恢复较快,但也禁不住你这般折……”
他收了音,也意识到说的有点……尴尬,立即改口:“你别过来了啊,不然我立刻出去,靠那群草包可抓不到我。”
林余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她本来没打算杀他,只是想揍他。
“有话赶紧说,老规矩,三米远。”
祝景澜将绣帕隔空扔过来,绣帕落到桌面,发出一声轻响。
里面包裹着几株不知名的绿色植物。
祝景澜:“积雪草,祛疤的,你回去后照着找。”
他倒是有心,可她又不是祝长卿那般娇滴滴,完全用不到。
算了,看在活动一番脑袋没那么难受的份上,暂且陪他过上几句。
“想说什么直说无妨。”
祝景澜轻笑。
他跟在队伍后面,想着能不能打探到一点祝长卿此行目的,没曾想听了一路林余的八卦事。
当然也知道她跟来找雪兔,是想给家中高堂治病,倒是和他此行目的一致。
那时她不想说,报了假名,应该是不想和他有过多牵扯。
毕竟西南首富嫡女,还是凌南王府未来的世子妃,和一介山匪有关联,只会是污点。
“我只是好奇,他们口中的蠢事做尽的林家大小姐,怎么和我知道的不一样?”
“你认错人了。”
“这支队伍里只有你一个女子,林家大小姐总不能是个糙汉。”
林余挑眉:“哦?你认识我才多久,怎知我本性?”
祝景澜点头:“所以你叫林余,不叫余年。”
林余:“……”
名字只是一个称呼,有那么重要?
“你又叫什么?”
“景澜。”
一阵儿沉默。
祝景澜左右看看,找了个位置坐下:“不如这样,你我一炷香内坦诚相对,一炷香后各自不识,如何?”
“我是商人,完全亏本的买卖,没有必要。”
“雪兔的消息不想知道了?”
林余轻敲着桌面:“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自然,敢孤身一人到雪山里,不会是泛泛之辈。”
“你只能问一个。”
“林大小姐豪情。”
祝景澜从怀里掏出两片挂着冰霜的蓝色叶子:“五十里外蓝竹峰,有人见过雪狐,它当时正在吃这种叶子。”
他知道雪狐,看来所言非虚。
“你想问什么?”
“林大小姐知无不言?”
“尽力而为。”
祝景澜叹道:“行吧,毕竟认真算起来,我还欠着你的恩情。”
“我想知道,凌南世子此行的真正目的可是剿匪?”
“不是。”
“那是什么?”
林余嘴角微扬:“这是第二个问题。”
祝景澜咬牙笑道:“那我这里还有一小瓶虎血奉上,还请林大小姐莫嫌弃。”
林余头顶乌云:“先前你不是说你没有?”
祝景澜面色坦然:“刚取的还热乎,不行?”
行。
整片山林,若论地头虎,还得是他们。
一天之前,她想要虎血,不过是想让祝长卿早日赶路,如今因为雪崩,不得已继续上路。
但有,聊胜于无,冰雪里用来御寒也是不错的选择。
“据我猜测,他只是来走过场添历练名头,和剿匪八杆子打不着。”
“好心劝你们一句,他毕竟是皇室的人,别打他的主意。若不是雪崩,因他受伤一事,小竹镇一行官员要在营帐前跪到何年何月尚未可知。”
他们也不是来找师父和师兄的,那就好。
“我就随口一问,你看你把我想得多坏。”
“你觉得我信么。”
祝景澜移开目光:“不重要,不过现下还真有一事和你有关。”
林余没有丝毫好奇,抬起□□:“东西放下,滚。”
“你瞧你,我又没说是坏事。”
林余静静看着他,把祝景澜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相识一场,临别前我也送你一句忠告。凌南王府,非良木。”
他是看出了祝长卿无意于她,还是他们将来的行动会对凌南王府不利?
无论是哪种,似乎都超过了相识不过两天的交情。
抛开身份,林余也愿意结交祝景澜这一位蜂窝煤朋友。
只是,命运如此,她注定没法拥有偏离轨迹之外的更多朋友。
“你的随口一说,也没显得心肠很好。”
他莞尔:“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