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婚,是我苏悦主动退的!他赵大勇这种没担当、只会背后使阴招的烂泥,我苏悦不稀罕!从今往后,谁要是再敢拿这事儿往俺们苏家身上泼脏水,败坏俺们家的名声,我苏悦烂命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豁出去跟你们死磕到底!”
这一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掷地有声,激起了院外村民的一片哗然。
“哎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我就说嘛,苏家大丫头看着不像那种手脚不干净的……”
“赵大勇跟刘翠翠那俩……啧啧,平时看着就眉来眼去的,八成是真的!”
“五十块?这张家婆娘心也太黑了!”
结合赵大勇和刘翠翠平日里的作风,以及苏家当初退婚还赔了钱的传闻,不少村民心里那杆秤,已经开始往苏悦这边倾斜了,看向张家母子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鄙夷和不屑。
张翠芬眼瞅着风向不对,捂着生疼的手腕,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色厉内荏地尖叫道:
“反了反了!你个小贱人还敢打人!还敢在这胡说八道!老娘现在就去公社!去报公安!告你个故意伤人!告你个造谣诬陷!”
“好啊!”
苏悦非但没被她吓住,反而上前一步,那双锐利的凤眼直勾勾地盯着张翠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挑战,
“你现在就去!正好让公安同志们来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偷了东西,是谁在造谣诬陷,又是谁大白天在麦秸垛后面搞不正当男女关系!咱们把赵大勇跟刘翠翠那点腌臜事,也一并摆到公安同志面前,让大伙儿都瞅瞅清楚!”
一听到苏悦要把事情捅到公安那里,还要把赵大勇和刘翠翠的丑事也抖落出来,赵大勇和张翠芬的气焰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瞬间就萎了下去。
他们今儿个上门,本就是仗着苏家以前软弱可欺,想趁机讹一笔钱。
要是真闹到公社公安那里,别说钱讹不着,就凭他们这诬告和上门滋扰的行径,搞不好还要被拉去批斗学习。
那刘翠翠她爹可是村长,这事儿真闹大了,赵家也落不着好。
张翠芬被苏悦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劲儿彻底给震住了,她看看院外那些指指点点的村民,又看看自家那还在地上打滚的窝囊儿子,知道今天这便宜是占不着了。
她狠狠地剜了苏悦一眼,嘴里不甘心地嘟囔了几句诸如“你给老娘等着”、“早晚有你好看”之类的场面话,便赶紧上前,连拉带拽地搀扶起一瘸一拐、哭丧着脸的赵大勇,在村民们毫不掩饰的嗤笑声和议论声中,灰溜溜地逃离了苏家小院。
苏悦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这七十年代末的日子,想要立住脚,护住家人,看来光有物资还不够,还得有这份豁得出去的决心和让人不敢轻易招惹的煞气。
她那“丰饶”空间,是她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改变命运的最大底气,但这份底气,也需要她自己去争取,去维护。
屋檐下,苏解放和周兰香夫妇俩,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家这个仿佛一夜之间脱胎换骨的闺女。
那眼神里,有对先前冲突的后怕,有对女儿强硬手段的担忧,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如释重负般的欣慰和隐隐的期待。
他们知道,这个家,这个女儿,怕是真的要不一样了。
角落里,苏小未和苏望祖两个小脑袋也探了出来,先前被吓得不轻,此刻看到姐姐大发神威赶跑了坏人,一双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姐姐的崇拜,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天上的星星。
苏悦弯腰,捡起了那把还插在地上的柴刀。
她抽出袖口里藏着的一块干净布头,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刀刃上的泥土和水汽,动作不紧不慢。
那双曾沾染过末世硝烟的凤眼,此刻沉静如深潭,却又在潭底深处,燃烧着一簇坚定不移的火焰。
在这贫瘠困苦的七十年代,她不仅要带着家人吃饱穿暖,不受半分欺凌,更要一步一步,活出个锦绣人生来。
至于那些曾经欺辱过她、欺辱过原主的人,她一个都不会轻易放过。
她苏悦,从来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圣母。
“赵大勇和张翠芬是解决了,但刘翠翠和她那个当村长的爹,怕是不会就这么算了。”苏悦眸光微冷,心中已有了计较,这笔账,也该好好清算清算了,“要在这村里彻底站稳脚跟,还得再加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