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说——”
“若论百姓何错之有?去地府里问问不就能得到公主想要的答复了吗?荒谬的是所谓的世间正道;荒谬的是百姓信以为真,无法明辨是非而瞎了眼!谣言本就不可传,反而颠倒黑白,变幻难测的人心同那些伪善的文臣武官简直令人作呕!”
“我不明白……但我只知你是一条自以为是的走狗!就凭你那点野心,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那么贱……以为这样做,便能随心而欲了吗?”
“你闭嘴!想死我便成全你。”他凝眸,眼里的光逐渐黯淡。
蒋望将剑从剑鞘中抽出。随着寒光闪烁,她迅速向后退去,借此时机,引诱对方挥剑,砍向那根紧紧捆缚着她的麻绳。“咔嚓”一声脆响,麻绳应声断开。
“可你爹是个贪官,贪污腐败。赐死你爹算轻的了!而你自己做错事,却要用旁人的命来偿还……你们父子,你们一家皆有错在身,本就不配为人!蒋望……劝你束手就擒。”
“那又如何,杀人放火,残害他人,这一切只为满足我的私欲……我从未认为自己有错!从未有过任何闪失!仇敌在前,尔等岂能退缩。今日……便置你于死地……”
他上下打量着少女,看到她脖颈上的平安锁,丢下剑,伸手夺过。质问她:“此物从何而来?”
少女吃痛:“与你何干?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
蒋望攥紧平安锁,泪潸然而下:“她亦有赠我同它一模一样的……”
白予汐从他手里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莫非是你认错了?此物不是你的那个。你——”
未料到下一幕……一姑娘缓步走来悄悄拾起地上的长剑,从蒋望身后刺穿他的腹部,又拔剑而出。
“又解决一个刺杀目标。”
蒋望捂住腹部,闻声回首,倒在了姑娘怀里,嘴里念着那句海誓山盟。
她立即接出下一句:“与独处相安,与你言和。蒋愿,怎会是你?!”灵淼瞳孔紧缩声音露出紧张情绪。
“这么多年了,我该庆幸灵淼姐姐还记得我……可惜啊,听不到姐姐唤我的名了……灵淼姐姐的怀抱好温暖,再借我躺一会可好?”
灵淼眼底闪现一层惊慌失措。她思来想去,从未有想过此次的刺杀目标竟会是自己许久未曾见面的知己……崩溃的泪落满地,眼眶湿润。
“不会的,任务都完成了,怎会失败……?”
白予汐露出悲悯的眼神:“阿淼姐姐,我理解那首诗句的意思了。他或许……”
灵淼比了个“嘘”的动作,白予汐便心领神会。
“他亦曾许诺再带我看一次夕阳的。此次,是我的过失……予汐,你快离开此处吧……别再回来了,我待会儿便会独自离开。”
“嗯,好。”
灵淼抹去他嘴角的血渍,轻吻上他的唇瓣。柔和地呢喃:“阿望安心,我……不会再让你一人孤行了,不会再是往日那样弃你而去了……”
当白予汐离开大牢,跑出大牢时。莫名感到不安,察觉不对劲,又折返回去。可映入眼帘的是团团大火,滚滚浓烟。寂静无声的囚牢被烈火吞噬。
“咳咳咳……怎么会?!此处快塌陷了。咳咳咳……阿淼姐姐!你可在?”
她本想冲进去,脚底下似乎踩着一张纸条。
她弯腰拾起,纸条上的文字是灵淼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写下的一句话:
来生再做挚友。她将纸条随手一扔,纸条被大火燃烧殆尽……
“……阿淼姐姐,他值得吗?你……又何必痴情,又何必如此执着?”
白予汐一人走在街上,寒风刺骨,雨越下越大。
他们初遇是下雨了,相遇时也下雨了,只不过那是最后一次的见面。
她蜷缩在小巷的角落里:“好冷。”她撑着意识,看见一道撑着纸竹伞的模糊的身影。她神志不清,道:“穆玄……我好难受,好累……”
“小汐乖,我们回宫吧。嗬!你受伤了,是何人伤了你?”
“嘶……你弄疼我了。我,难受……”
柳慕风将她横抱起,坐回马车。
“嗐……你就这般迫切吗?”
少女昏昏沉沉吐出了一句:“天杀的……为何会如此不公啊……”
马车颠簸,雨声盖过马蹄声。她的手有些冰凉,身子有些温烫,眉头紧锁。
“我带你回去,接下来要好好的,别再如今日这般急不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