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去一分钟的时间还没得到面前神秘商人的回应,埃拉开始感到有些心慌了,她换双手捧起羊皮卷,额角因紧张而流汗打湿头发。
视线在金色的向日葵花瓣上徘徊,埃拉压低嗓面朝夏维主动开口问:“尊敬的神秘商人先生,不知您是否愿意帮助……”
“抱歉。”夏维未等她说完便故作冷淡的出声打断,“我方才正在与人进行交易,顺便询问了关于特莱沃斯神谕之事,似乎和你说的有些不同。”
看见夏维此刻态度,虽然他并未多说什么,埃拉脸上因喜悦和紧张而涌上的血色再次消退,变得比一开始更为苍白。她不敢承认自己欺骗了一位神秘商人,只能呆愣的佯装迟疑,慢慢的小声辩解:“这不可能,我所知道的神谕确实如此……的确是会有人携带光明之物拯救特莱沃斯,这是唯一的希望。”
夏维兜帽下的眼眸微合,他只是简单质疑但埃拉已经开始主动改口,心虚的不提神秘商人,维克多没有骗他。
夏维不喜欢空口白话讲大道理,礼貌等待埃拉苍白的辩解停止,他才用平静且听不出情绪的语调说:“帮助特莱沃斯并非是神秘商人的责任,交易需要诚信,你的态度值得我重新审视这份交易。”
埃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对神秘商人的了解实在不多,尤其是埃拉完全没看出来,夏维是怎样做到和自己交流的同时还在进行交易,她没有感受到一丝的魔力波动。
神秘及未知的强大都会令人畏惧,埃拉心中懊恼自己刚才的贪心和冲动,强迫自己冷静后收起伪装,这次真心实意的低头行礼,“非常抱歉,尊敬的神秘商人,是我对不起您的善意……我太急切拯救特莱沃斯,被慌乱冲昏头脑,失去理智,不敢错过每一个可能拯救特莱沃斯的希望。”
埃拉闭合双手,“我是特莱沃斯家族的孩子,恳请您不要因为我刚才的错误厌恶特莱沃斯,若是可以,我真诚的希望您能与我的主人见上一面。”
“特莱沃斯最重要的珍宝只有我们能找到……”埃拉闭上眼,语速极快,“倘若黑暗的侵蚀已无法阻止,不如为那件珍宝寻找一位比特莱沃斯更合适它的主人。”
夏维安静听完后在脑中感慨:‘维克多,这都是我们值得学习的艺术。’
即便是这种情况下,还能做到真心道歉的同时撒饵,不放过一切机会。
维克多:“但我感觉你似乎并不讨厌她。”
“我当然不讨厌她,该讨厌的只有造成这一切的罪人,若换做是我也必须抓住机会,我只是在思考当下该用的态度。”
夏维:“与她合作对我之后的计划很有帮助,但我暂时还不能表现的太好说话。”
埃拉胆子很大,这点作为合作伙伴有利有弊。
目前还不熟,得保留些距离。
“我只是一名来自异时空的商人,比起你口中所言的那些,我更关心每一次的交易。”
夏维保持之前的态度,声音听不出喜怒:“我有位交易对象需要一间商铺,你这里勉强满足条件……可惜你刚才欺骗了我,我决定此间商铺原本支付的价格减半。”
埃拉并未因此表现不满,反而发自内心的诧异惊喜:“尊敬的神秘商人,我为自己刚才的错误向您道歉,我以特莱沃斯家族之名起誓,今后与您交易时绝不欺瞒。所以您的意思是,您依旧愿意与我进行交易对吗?”
“为什么不呢?”
夏维语气平静,“我不想知道另一位交易者为何会选择此地,毕竟如此脏乱的环境极易引发瘟疫,但既然交易如此,好在你这里还算干净。”
听见这话的埃拉神情茫然失措,数息后因情绪激动手捂胸口剧烈的大喘气,声音颤抖且强忍愤怒的低声问:“尊敬的神秘商人,您刚才说的是……脏乱的环境容易引发瘟疫?”
她的反应不似伪装,像是真不知道。
夏维虽略感疑惑,但想到黑暗已侵占光明太久倒也不觉奇怪,颌首后简略回道:“恶劣的环境中会滋养不好的东西,鼠和多数蚊虫都是疫疾的传播者。”
夏维:“若非交易,我真不愿意踏足此地,还未靠近便恶臭冲天,满街都是大胆的鼠……即便没有瘟疫,久居此地也容易染上各种疾病。”
别说蚊虫和粪便,夏维刚才甚至看见一个双头的绿皮巨魔,抓住一只还在进食的肥硕老鼠直接往嘴里塞,锋利的黄牙一口.爆头,混着恶臭皮毛和血骨与脑浆囫囵吞下,吃完还对同伴说老鼠肉很嫩很好吃,丝毫不觉得恶心。
不只是巨魔的同伴,连周围人都是一种习以为常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