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难过,夏维……光明神比背叛更早预言未来。”
维克多:“察觉弑神者的野心和贪婪,光明神与黑暗神提前将几座重要的神殿隐藏,你眼前所见只是半虚假的幻象,即便被坟场淹没也无关紧要。曾经交予信徒保管的钥匙也已被收回,只留下了一些种子。”
“既然能被你主动提起,想必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种子。能收回钥匙,什么种子才值得留下。”
夏维调整兜帽,不挡视线的将脸完全遮住,记录空间坐标后保持隐身状态朝向坟场走去,脑中思索:“维克多,是你之前曾提到的光明之种吗?”
“是的。”维克多,“这片土地久远之前的管理者是光明神的忠诚信徒,他向神祈求庇护,于是神赐下钥匙和种子。”
维克多短暂停顿后继续说:“也正是因为那颗种子,他的后人即便已只剩皇城赋予的子爵身份,原本也依旧是这片土地的所有者。”
“能用于天使降临的载体,如今还能保留贵族的身份。”
夏维好奇,“那颗种子的作用是什么?为何未被弑神者们抢走,皇城又为什么要赋予其子爵的身份?”
“神战未爆发前,所有人类居住的城市都有各自信仰的神明。皇城信仰光明神,那里有大陆最多的光明神殿,在他们当中也出现最多的背叛者……当年的皇城国王与神殿大祭司,他们都是弑神者。”
维克多:“光明之种是光明神用法则和信仰创造的神力结晶,数量不算多,于光明的信徒而言是神佑之物,能提升携带者的光元素亲和力,甚至在危险时能祈求光明神的力量。”
“但当信仰发生变化,尤其是背叛时,光明之种也会成为穿透心脏的利刃。”维克多放轻言语:“光明神不会轻易给出光明之种,在赐予信徒前也会将危险完全告知,并放任他们随时归还光明之种的自由。”
“应该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夏维,“大祭司和皇城国王还活着吗?”
“还活着。”维克多,“大祭司和国王渴望取代光明神,但他们不知光明之种中更多是信仰之力,且掌握本源神职的神明只能有一位,除非神性、神格被分割……他们借用谎言之神的神力,修复挖出光明之种造成的创伤,如今不出意外是谎言之神的奴仆。”
“谎言不同于光明。”
维克多:“谎言之神随时会赐予奴仆死亡。”
“若事实如此,那真是活该。”夏维一向对背叛者没有什么好感,“所以他们不会还想着用光明之种做什么坏事吧?”
“暂时不确定,得你前往皇城,或是找到他们。”
维克多:“现任皇城国王应该并非背叛者的血脉,且他信仰的神明很可能是赫拉索弗。”
夏维微微睁大眼:“光明神和财富之神关系不好吗?”
“没有矛盾。”维克多:“赫拉索弗曾是人类,除去自身神力,大陆流通使用的赫索币和赫索晶越多他的神力越强,皇城的国王可能与赫拉索弗签订了某种契约。”
“光明神当时未收回光明之种但设有封印,这片土地就有两枚光明之种,只有那名信徒血脉的后人才能在合适的时间找到,只是血脉会越来越稀薄,更容易被抢占利用。”
维克多:“当然,你自己也可以找到光明之种。”
“神的封印应该没那么简单,那些坏蛋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信仰之力对于他人而言可能更具诱惑,想要得到的估计不止那两人,”夏维:“相互制约……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保护?难怪他们迫切污染此地。”
夏维思索着停在铁栏外,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
坟场肮脏破乱,随处可见被翻开的坟包,到处都是残损的骨块和零散残肢,旁边空地还有堆成小山的垃圾和废弃杂物,散发腐臭味的尸犬饱食后长鸣哀嚎,臭气熏天。
“明明知道这里时常有瘟疫,失策。我应该先给自己准备个口罩。”
夏维后退数步,远远看向坟场外围空地,正在将墓碑立正埋土的两个人类,又觉得直视不太礼貌于是稍稍侧移视线。
两人一年幼一少年,都身着不能完全蔽体的破衣和烂鞋,面颊因瘦而凹陷,眼球外凸,浑身干瘪骨瘦如柴,肤色偏黑,嘴唇苍白干裂。他们眼神空洞,宛若行尸走肉,徒手将简陋石碑和坟包埋好,任由碎石刮破皮肤而流血,无视周围觊觎的尸犬和骨鸦低声呜咽。
两人是兄弟,小小的坟包中埋葬着他们的父亲。
若不是维克多提醒,单从两人外表,夏维真看不出来小的已经13岁,大的刚成年。
年龄更小的孩子哭一会就累了,喘不上气,趴在哥哥怀里小幅抽搐,肋骨快要戳破皮肤。
“该回去了,天黑不安全,妈妈还在等我们。”
哥哥拍掉手上脏土后轻抚弟弟的后背,空洞的眼神望向不远处的神殿废墟,声音暗哑撕裂:“复活日就快到了……爸爸并非死亡,他很快就会回来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