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万物寂静,寝殿内点起莹莹烛火,一股清雅之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倍感舒心。陈思思大抵是太过疲惫了,还没等到用晚膳她就已经躺在矮榻上睡着了。
赵禹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缩成一团躺在矮榻上,有一半的被子都滑到了地上。
他冷哼了一声,迈步走了过去。
“真是麻烦!”他弯下腰去帮她盖被子,陈思思却忽然一个翻身,一只手臂不偏不倚地搭在了赵禹辰的肩上。
赵禹辰肩膀一沉,整个人差一点就扑了下去,他单手撑着床沿,垂眸看向身下的女子,又忍不住弯了弯唇:“睡觉都这么不老实!”
陈思思的脸微微泛着红晕,她细长的双眉微蹙,纤长的羽睫微微扑朔,似乎睡得不怎么踏实,蜷缩在那儿小声地呢喃着什么,赵禹辰忍不住有些好奇,他瞥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后小心翼翼地贴近了些。
“爸……妈……”陈思思啜泣道,“曼曼真的好想你们……”
曼曼……是谁?
赵禹辰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他伸手去掀开了陈思思额角上的发丝,那里赫然藏着一道小小的伤疤。的确是她……那曼曼又是谁?是她的乳名吗?
他小心翼翼地将陈思思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放了下去,看着那双手,他的心莫名地又抽痛了一下,十指连心,那些人竟然对她用了这等酷刑!胸口有一团怒火在窜动,赵禹辰还不自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已经开始心疼眼前的女子了!
陈思思温热的呼吸扑洒在他的脸上,一种酥麻感刺激着他的肌肤,他的心蓦地有些慌乱,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他紧蹙眉心,小心翼翼地将陈思思的手放了下去。
“她的脸……怎么这么红?”
赵禹辰后知后觉,这虽然已经到了春日,但夜间还是有些寒凉,可她不仅面颊发红,额头竟然还有些虚汗。他顿了顿,还是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
“怎么这么烫?”他的心头一惊,轻唤了两声,“陈思思?陈思思。”
可陈思思一点反应也没有,整个人完全就是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
他的心顿时一颤,连忙起身叫人:“德福!”
站在门口的德福顿时手忙脚乱,他连躲闪都来不及,他已经站在这儿好一会儿了,方才的事……都看得一清二楚!王爷他……心疼思思姑娘呢!然而还没来得及窃喜,转眼就被赵禹辰逮了个正着!
“王爷……”他干笑两声。
赵禹辰忽然联想到自己方才偷偷摸摸的动作,一时间竟也有一种被抓包的尴尬,他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只得轻咳了两声:“那个,她好像发热了,你去叫太医再过来瞧瞧!她可是重要的人证,不能让她死了。”
“是。”德福看破不说破,转身出去了。
这一夜,陈思思睡得昏昏沉沉,再醒来已是第二日的巳时。
她撑着有些虚软的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睡在了赵禹辰的床上,她记得自己是睡在矮榻上的呀?
“姑娘,你醒了?奴婢们伺候您梳洗吧。”两名宫女浅笑着迎了上来。
“啊?好。”陈思思还有些迷糊,她瞅了瞅四周,发现赵禹辰并不在殿内。
“姑娘,你醒了?”琳琅端着汤药快步走了进来。
“琳琅!”
或许是经历了一场浩劫,再见到身边之人她竟然有些动容,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可能又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姑娘昨晚烧了一夜,王爷守在身边寸步不离,好在今日一早总算是退了高热。姑娘现在可还有什么不适?”琳琅关心地看着她。
闻言,陈思思摇了摇头,她微微发愣:“你说……他守了我一整夜?”
琳琅温柔一笑:“嗯。奴婢从未见王爷对谁这般上过心。”
是吗?陈思思忽然想起昨夜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抱着自己,她侧头望向了屋中唯一的床榻,随后不自觉地勾了勾唇,那家伙怼人是一把好手,平日里都没见他有几个好脸色,没想到竟是个心软的家伙!
梳洗后,宫女们退下了,独留了琳琅一人,陈思思一口将药给闷了,她迫不及待地问:“琳琅,那日的荷包可查出了什么问题?”
琳琅正色道:“奴婢的确查到了一些东西,那荷包之中有一味叫诛心葵的药物,此物有迷幻心智之效,可它并非崇炀之物,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地?之前我本想求见圣上阐明此事,但我身份低微,没能见到圣上。姑娘,我已经将它交给了王爷,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大理寺的地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