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同于每天的一枝,而和上次的太阳花一样,有一小捧。
她目光中携着点疑惑,重新看向叶珖。
叶珖把早餐从窗口递过来,然后在露台的椅子坐下,慢条斯理修剪着花枝,给瓶中换新。
璩知花目中疑惑更甚。
平常,他送完早餐就会离去的。
叶珖的声音适时响起:“昨晚多雨打了电话过来,今天上午会到南城。”
听清他话中内容,璩知花微微睁大了眼睛。
璩多雨,要回来了……!
一个月的相处,已经足够准确地把控璩知花藏在无言中的情绪,叶珖看着她明显陡然昂扬起的神采,声音温和。
“嗯,他中午差不多就回到家了。”
停了片刻,又继续说道:“所以中午我就不过来了。”
璩知花突地一怔。
修剪完花枝的叶珖已经起身。
他收起那柄合着的伞,揉了揉蹭到身边的猫脑袋,转身离开露台。
重新锁上院门,叶珖站在院外,朝璩知花挥挥手。
“再见,璩小姐。”
他骑上单车,又回首,指指露台上的花瓶:“它的责任是陪你。”
等待几息,他动身离开。
璩知花下意识往窗边走了两步。
手撑上窗沿,她望着叶珖的方向。
一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璩知花才垂下眼帘。
“再见。”
她轻声说。
……
太阳升到当中时,小院的门被风风火火打开。
璩知花的位置已经重新挪到了长桌边,她端坐着,在画板上勾勾画画。
听到声响,她起身,三步并两来到窗边。
璩多雨刚一进门,人还没踩上院子的路,就跟璩知花来了个四目相对。
一贯关着的窗户里冷不丁冒出来个人,就那么站在那直勾勾地盯过来,长头发白皮肤,无声无息鬼魅似的,他顿时被吓了一跳,脚下一滑,差点来一个左脚拌右脚的技术性摔倒。
好在,他运动神经不错,踉跄两步就稳住了身形。
璩多雨抹了把鬓边的虚汗,捏住胸前的T恤衫抖了两抖,试图把刚刚的惊吓扇走。
“你吓死我了!!”他嘟哝。
璩知花没在意他的小抱怨,近乎审视般地上下打量着他,誓要把每一处都看个遍的样子。
璩多雨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两步溜到猫屋旁,扬声跟她说话。
“我好得很,一根头发丝都没少。而且这次收获很不错,中午想吃什么?”
看他样子就知道,确实是没什么大事,就是看起来风尘仆仆的。
头发有点乱,飞起了好几根,应该是在车上凑合睡觉的时候压出来的,脸和胳膊也黑了一点,估计是晒的……而说话时,即便语气很有精神,他微微耷拉着的眼皮也暴露了疲惫,原本的双眼皮,眼下已经成了三四叠,是完全遮不住的累。
璩知花心尖微微泛酸。
她唇瓣嗫嚅,捏住裙摆的手指缓缓松开,再攥住。
“……嗯。”
璩多雨回头看了她一眼,好气又好笑:“问你想吃什么呢,你嗯是什么意思啊。我可不会做嗯。”
强迫猫跟他玩了会儿,璩多雨拍拍手,拎起包回屋。
洗澡换衣,他收拾完后,钻进了厨房。
在柜子里翻了翻,璩多雨找出两包泡面,找到保质期看一眼,确认没过期后,把泡面放到了案板边。随后,他又拿出两个鸡蛋,以及在水池边,看到了一把看卖相已经不怎么新鲜了的青菜。
“青菜……”璩多雨疑惑,“哪来的青菜……难道学长找的阿姨在家里做饭了?还是择好的……算了。”
不管了。
反正看着估计是昨天的,他这么久不在家,也没准备什么食材,现在有能吃的就行。
做了决定,璩多雨把锅烧上水,开始准备煮面。
把青菜下锅,关火盛饭,端着给璩知花准备的那份,准备给她送过去时,璩多雨看见了门边站着的璩知花。
她双手绞着裙摆,双眼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璩多雨:“……”
他放下碗,拍了拍差点跳出嗓子眼的心脏位置,无语道:“你干嘛?”
璩知花跟他对视。
“一起吃。”
璩多雨愣了愣。
旋即,他声音高了一些,反问:“你要跟我一起在客厅吃?”
璩知花点头。
璩多雨越发疑惑,他看了看饭碗,又看了看完全不像开玩笑的璩知花,再看了看饭碗,最终,点了点头。
“行吧。”
直到璩知花真的在他对面坐下,平静地拿起筷子搅拌碗里的面,缓慢而仔细地吃着饭,他才彻底相信,真的不是他听错了。
一顿饭吃得他颇为不自在。
吃完饭,把碗筷刷完,璩多雨一头扎回了屋里,睡了个昏天暗地。
没跟璩知多交流此行外出的见闻,也没顾得上说什么具体的收益,他沉沉地睡着。晚饭也给直接睡了过去。
璩知花回了房间,安静画画。
第二天。
她早早便醒了过来。
习惯性的,到了差不多的时间,她把窗户打开了一点缝隙,看向外边露台上的花瓶。
瓶中,昨日那束太阳花已显出些颓靡。
璩知花怔怔看了它片刻,关上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