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哕……”
两眼发黑的程舒只觉得自己要被腌入味,烤鸡、面包的气味还不算恶心,半消化过的饺子带着一股酸腐味上涌,才是真冲击她的感官系统。
……这是饿了三天?一点荤腥都吃不得?埃里希下车,站在一旁看程舒扶着车门吐。
“奥斯库”,程舒昏昏沉沉的脑袋里,奥斯库的名字反复刷屏,终于吐完,她虚弱地接上下一句:“妈的。”
听不懂鸟语花香的中文,但埃里希能分辨出奥斯库的名字。
“吐完上车”,眸色微暗的埃里希拉开身侧车门,修长的腿刚伸入车内,就听见有人喊他。
“希尔长官!”
黑色轿车在路边急停,一个体态肥胖的中年男人推开车门便向埃里希一路小跑过去。
程舒恹恹看一眼,仿佛看到一堆肥肉在蠕动,受到刺激的胃再次翻涌,程舒忍不住干呕起来。
督程舒一眼,埃里希看向来人,“布拉德。”
“希尔长官”,布拉德笑得谄媚,脸上肥肉堆积,眼睛近乎眯成一条缝,“听说您最近又高升了?真是恭喜,一直想去祝贺您,奈何您事务繁忙,我每次上门也是不凑巧,没有机会当面表示祝贺。”
肥大的双手不停揉搓着,布拉德身体前倾,近乎弯成一张弓。
“你手下的建筑工人有多少?”埃里希笑了一下,不兜圈子。
“五、六十”,布拉德急忙接口,“您想要多少?我可以现招,要多少有多少。”
“是吗?”埃里希坐回车内,“明早九点到建筑施工办公室报道。”
“是!是!”布拉德喜上眉梢,在车边向埃里希行了个纳粹礼。
呕不出什么的程舒上车,靠在车门。
费利克斯发动汽车,在车尾的汽油味被风吹散前,程舒侧头,对上布拉德飞快闪过一丝错愕的目光,她隐约感觉在哪见过这个人。
在哪呢?在……程舒上下眼皮打架,思维逐渐停滞。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砸在埃里希腿上。
轿车行驶到程舒前几日来过的别墅前。
“长官?”费利克斯停稳车,转头发现埃里希正垂眸看无意识的程舒,神色不明。
“开门”,埃里希低声道。
费利克斯迅速下车,拉开车门,正打算接过程舒,只见埃里希长腿一迈,将人一并抱下车。
好困。
好饿。
好困。
好饿……睡得迷迷糊糊的程舒挣扎着睁开眼,入目是小说里刀削般的下颌。
啊,刀削面,程舒饿得两眼冒绿光,“长官,你家有面吗?”
埃里希低头看程舒,嘴角微勾,“有啊,厨房有意大利面,不过你能吃吗?”
意大利面?总不会比波兰那梆硬的面包难消化,程舒点头如捣蒜。
“你不能吃”,埃里希打破程舒的幻想,转头对费利克斯道,“叫莱恩下来”
被埃里希放下,程舒眼看着埃里希走进厨房,浑身的报警雷达都在响,不要让这些绣花枕头做饭。
“长官,我来做”,程舒一时情急,抓住埃里希的手。
冰凉的指尖碰上温热的手背,复又离开,埃里希感觉自己手上的温度不降反升,似是要一路烧灼蔓延。
“嗯”,埃里希应声,抬头方才发觉程舒已经进了厨房。
左瞄右看,程舒发现一小袋大米,征得埃里希同意后,倒了一半下锅煮,又掺了点白糖进去。
浓郁的米香飘散,舀了一勺到碗里,程舒边吹边尝。
“舒。”
一道男声幽灵般出现在程舒身后。
结果就是,一锅粥,熬粥的病患只喝到一碗,其余全被三个坐下来随便尝尝的壮汉喝完。
不敢闭眼,被安排睡在客房的程舒总觉得有人会半夜闯进来掐死她。
消瘦许多的莱恩精神状态明显不太好,席间对上她的眼神都是萎靡不振、欲言又止。
反观埃里希就好很多,盯着她恨不得沉塘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