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虞似乎也正在看着她,但她并不在意。她的目的是景辞云,是她的身份。
只要得了景辞云的心,外人再如何阻拦,她也不会放手便是。
明虞见到那房门关上后,便也转身离去。
景辞云扶着燕淮之坐下,倒了一杯热茶递上:“今日在酒肆遇到的那人,就是服用过仙灵霜的。我给了他些银两,明日与他约好一起去见那贩卖仙灵霜之人。”
正准备去拿那茶杯的手明显一滞,她抬眸问道:“是又要去那酒肆?”
“只是在酒肆碰头。长宁,明日你便在家中等我吧?”
燕淮之明显有些不愿。光是只是知晓了景辞云明日要出门,她便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她害怕景辞云前一刻离开,景帝的召她回宫的圣旨下一刻便会送到。
“我还是与你同去吧?”
要见的那个人并非什么好人,景辞云并不想让燕淮之一同前往。
若说是私心,她更希望将燕淮之藏在皇家别院,最好莫要让任何人见到。
燕淮之的依赖不加掩饰,景辞云心中又欣喜又觉得失落。她更希望燕淮之的依赖是对自己的动心,而并非因为惧怕。
景辞云还是未带燕淮之出门。翌日一早,她便来到那酒肆门口。
南街熙来攘往,等待许久都未见到那个名叫阿成的瘦猴男人。景辞云都怀疑他是否因为食用那仙灵霜而死了。
她心中挂念着燕淮之,对于这久久等待已是有些不耐。正要离去时,一个小乞丐跑到她面前,道:姐姐,阿成叔想让您去他家里一趟。”
景辞云心生疑虑,问道:“他为何不来?”
“阿成叔才吃过那个仙灵霜,好不容易清醒些,让我到这里来等您。”
东街有一条黄水巷,在此地居住的人大多都是些向外乞讨,又或是在外做杂工的贫民。
黄水巷的租子便宜,大多数贫民都会选择在此地。
阿成的屋子不大,仅有一张床,加一张捡来的破烂木桌。旁边还是一个猪栏,整日都臭烘烘的。
没几个人愿意住在这样的地方,故而这个位置的房子是最便宜的,可能还不到十文。
不过阿成没什么钱,经常交不起租。这地方的东家也懒得去管,他也就那样住着了。
其实阿成早些时候还有个跑腿的活计,也娶了娘子,住的地方可比这干净许多。
但是自从开始服用那仙灵霜,东家嫌他没力气,便将他给辞了。
媳妇管不住他,眼见着家中的钱财都被他挥霍一空,不愿与他过这的苦日子,转头写下和离书,回了娘家。
见到这么一辆宝马香车前来,众人纷纷驻足议论,忍不住去瞧这是哪家的富贵人家。
马车转了几条街,来到那阿成的屋子前。小乞丐跳下马车,道:“姐姐,阿成叔就在里面了。”
景辞云掀了帷幔,递上一锭银子。小乞丐连连道谢,欢喜离去。
景辞云看向那被泥泞包围的小破院子,微微蹙眉。此地太脏了,看上去连落脚处都没有。一旁便是猪圈,还有浓郁的臭味扑鼻而来。
景辞云在院门口犹豫了许久,终于找了个尚能落脚的地方。
但是又走了几步,只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像是踩在不干净的东西身上,十分不适,这眉头也越皱越紧。
那屋门大开着,景辞云都不用走进去便能瞧见他侧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一夜不见,整个人又瘦下许多。
见到景辞云来的那一瞬,本如死人一般躺在床上的阿成,突然像是回光返照似的一跃而起,冲到景辞云面前!
景辞云立即后退,阿成没能抓到人,又像是烂泥般摔在地上。
前两日下了雨,地上都是泥泞。他这屋门前也有一处水滩,摔倒时溅了泥水,这让养尊处优的景辞云愈发嫌弃。
“姑娘,你……你再给我些钱,我……我带你……去找那秦麻子。”他的声音沙哑无比,颤抖着,满是激动。
景辞云从钱袋中拿出一锭金,在阿成的眼前一晃。阿成伸手欲去接,却是起不来身。
“那个秦麻子,是何人?”
阿成想要得到那锭金子,十分焦急,磕磕绊绊道:“他,他是牙保。就是,专门贩卖那……那仙灵霜的。”
南霄有正规牙行,会经营商铺,会与人说合,交易都是清清白白。
而秦麻子这一类的牙保,专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们常混迹于各大商铺,实时了解行情。关系深的人,甚至会与朝中官员有关。
但是除了与之交易的正主,这类人几乎不会有人知晓身份。阿成为何得知,景辞云并不在意。
阿成说完后,满眼希冀地看着景辞云手中的金子。
“那秦麻子通常在何处?”
阿成犹豫了。当景辞云递上那金子后,阿成便立即去抓。只是景辞云并未放手,阿成会意,道:“他每次卖了药都会去赌场。赢了钱便去青楼,输了钱便再想法子继续卖药。”
正以为景辞云要放手时,却又听她问道:“你娘子离开时,你可有后悔服用仙灵霜?”
“呸,后悔娶她才是。要不是她,我还会有更多的钱去买仙灵霜勒!”阿成啐了一口,谈起自己的娘子,满脸嫌弃。
景辞云冷下了脸,一把夺过金子,用力扔向屋外的猪圈之中。
阿成站不起,也来不及慢慢站起,就像四脚蛇一般,很快朝着那锭金爬去。
当见到阿成爬入猪圈后,她才转身离去。远远听着猪圈的猪传来哼哧哼哧的叫声,阿成在猪圈中寻了半天的金子,浑身都沾上了秽物。
但他哪在意此事,仙灵霜控制着他的身子,和猪一样在猪圈里打滚半天,终于找到了那锭金。
他惊喜欲狂,手中捧着沾了秽物的金子,满是亢奋。只是他正想离开这猪圈,却不料被一只猪咬住了鞋。
远远的,只隐约见到一只手抬起,手中的东西依旧紧握不放。但这手却是躺在了脏污的地上。
得到了消息,景辞云便迫不及待的回了皇家别院。想着待晚些时候景嵘查案回来,再将此事告诉他。
*
“长宁公主今日,应当是饮了酒。”见到她的身影,明虞便立即迎上前。
“她不是不喜欢酒吗?”景辞云疑惑道。她边走着边将身上的外裳脱下,随手一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