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她性格倔强,不喜依赖他人,故而宁愿倒卖嫁妆,也不愿用府中花销,这倒是他的疏忽。
马车开始驶动,苏骄靠在那闭目养神,也没有心思计较他为何和自己去晋侯府,也就最后几天夫妻了,她也懒得去想这些。
随着外面闹市嘈杂声此起彼伏,马车突然一个震荡,苏骄一个不防朝前跌去,直到一只手扶住她胳膊,整个人才堪堪稳住身子。
“何事?”沈诀看向帘外。
清风赶忙请罪,“回大人,一个小孩在乱跑。”
“……”
苏骄挣开胳膊上的手,若无其事的继续端坐在那。
等拿到钱,待沈诀平时出门办公,她就可以趁机跑路,对方不可能把护城河中下游全都打捞一遍,意思意思就行了,届时她也应该走远了。
等她回中原的时候,吴王大概也已经继位了,沈诀还能不能活不好说,谁又能记得她这个国公府少夫人?
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才缓缓停下,外头热闹非凡,分不清是哪个方向传来的说话声。
下了马车后,苏骄明显感觉到热闹的晋侯府门口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都不由自主看向了国公府的马车,尤其是看到沈诀的出现,就连门口的管事也是脸色一变,连忙冲着下人低语几声。
跟着也不再管其他来客,赶忙迎上前,“奴才见过沈大人,少夫人。”
这个管事往日待原身还算客气,苏骄也回以微笑,示意青玉将寿礼登记在册。
“母亲在何处,我想去给她请安。”
见女子气色红润,丝毫不同往日苍白孱弱,管事也怔了怔赶紧回道:“夫人染了风寒,如今应是在院子歇息,二小姐过去即可。”
闻言,苏骄又转身看向男人,“那我去探望母亲,夫君离开时让人告诉我一声。”
沈诀微微点头。
看到这一幕,旁的来贺寿的官员都是震惊不已,晋侯府换了亲,把沈家耍的团团转,如今又投靠了吴王,任谁都不会来此才对。
可这一向六亲不认的沈诀居然还愿意来岳父家捧场?
若非亲眼看见,他们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毕竟这个沈大人可没有那个以德报怨的品质。
“此乃我们大人给侯爷的寿礼。”
清风忽然笑着递上一个黑盒子。
少夫人是少夫人的,两者岂能相提并论。
见状,管事也不知该接还是不该接,最终还是双手接过,然后亲自领着这个姑爷进府。
今日的侯府热闹非凡,前院后院都是人,每个下人看到苏骄都是愣上一愣,才赶紧行礼,大概以为她今日是不会来了,毕竟归宁那日她也没有回。
待来到张氏的院子,王嬷嬷看到她也顿了顿,不过很快就行了一礼,丝毫不提及归宁一事,只说张氏身体不适,思念两个女儿。
“我以为母亲只念着姐姐。”她轻声一笑。
王嬷嬷面上有过一瞬间僵硬,可很快还是轻声解释,“二小姐是夫人的骨肉,夫人如何能不思念,夫人也只是个后宅妇人,岂能干涉侯爷决策,还望二小姐能体谅夫人的不易。”
若非张氏那日如此凉薄无情,苏骄还真的要信了,不过如今她也不想计较,因为她这个女儿,很快就要消失了。
待到房门被打开,宽阔的屋内充满药味,榻上正躺着个人,此刻面色不佳,苏禾月正端着药碗亲自喂药。
待看到来人,苏禾月立即放下药碗,不经意给她让出位置。
“女儿见过母亲。”苏骄一板一眼行了一礼。
张氏缓缓闭上眼,没有说话的意思。
见状,苏禾月微微蹙眉,想说什么,可又顾忌苏骄在场。
苏骄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出了房间,她和张氏无话可说。
王嬷嬷也叹口气走了出去。
待到屋内只剩下二人,苏禾月才双目泛红看向榻上的人,“我有时多希望母亲能将倾注在我身上的关注,分一些给妹妹,我不明白,妹妹乖巧懂事,母亲为何要如此待她。”
这是女儿第一次如此与自己说话,张氏缓缓睁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人,这个她引以为傲的女儿。
“只要是母亲喜欢的,女儿都愿意去做,可是母亲,妹妹也是您的女儿,您为何不能多关心关心她,您可知她在国公府过的是什么日子?”苏禾月满眼不解。
屋内氛围徒然一变,张氏撑着床榻缓缓坐起身,眼中满是怒色,“你如今当了吴王妃,也想来教训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