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和白天不同的是温度的突然下降,寒风朔朔,将树叶吹的沙沙作响。
自从周秉言说过怕黑,元禾就总在有意无意中,透露出保护的意味。比如现在明明他不害怕,但为了维护住周秉言的自尊心,选择抱住他的一侧手臂,这样就能给周秉言带来安全感。
突然传来的呜咽声,吸引了元禾的注意。
“好像是小狗的叫声。”元禾非常激动,说什么都要去看看,连抓在周秉言手臂上的力气都没控制住,“我们去看看吧。”
周秉言见他眼里像是闪着星星,一脸期待的表情更是瞒都瞒不住,说了句“好”,就跟着元禾走,又为了维持自己怕黑的设定,很可怜的说,“但你不要丢下我。”
“那我抓紧你。”元禾抱的更紧,整个手臂缠了藤条一般不能动。
这个人怎么又呆又可爱的。
周秉言在心里吐槽,有一瞬间难以控制自己的表情,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才恢复如初,用着冷淡的声音说“行”。将手里的灯抬高,照亮前方的路,朝着声源的位置走去。
在用来堆放杂物的角落,毛茸茸的脑袋耸动着,看起来像是被困在里面出不来,所以才一直叫唤。
“真的是小狗。”元禾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好小啊。”
无情的元禾翻脸不认人,立马扔下周秉言不管,蹲着身子,两只手伸出去要把小狗抱出来。“小心受伤。”周秉言即使被残忍丢弃,还是非常坚强的提醒元禾。
“小奶狗才不会咬人。”元禾边说边将小狗抱在怀里。这才发现这是只中华田园犬,全身土黄色的毛发,耳朵耷拉下来,“好可爱,竟然还有双眼皮。”
小狗似乎闻出来元禾身上的味道,觉得安心,在怀里安安静静趴着,不再叫唤。元禾夸奖着抚摸他的脑袋,“好乖啊。”
“你说这么乖,是公的还是母的?”
周秉言:“......”跟公母有什么和关系?
“是母的耶。”元禾摆弄着小狗的爪子朝周秉言挥挥手,“你好啊,坏蜀黍。”
“叫我叔叔,那你是他什么。”
“我是它爸爸。”
“那你岂不也是小狗。”
“?”骂我?
元禾转过身,对怀里的毛茸茸说,“咱们走,别理这个坏蜀黍。”
“别。”周秉言凑过去,“错了。”
元禾没说话,只是身体朝向他,大概是原谅的意思。“我手里有小狗,剩下的路你抓着我衣服,可以吗?”
“可以。”周秉言差点都要忘记演戏这件事了,在元禾说完话,几乎是一瞬间抓住他的衣服。
“哎,你太用力了。”
周秉言这才注意到,因为自己太大力,导致那件本来就显得宽大的白T恤不小心向上抬,露出了一截白的晃眼的腰。
周秉言着急的放下,把手收回来藏在身后像是被电一般张握着。
“叫你别用太大力,又不是叫你不抓。”
周秉言重新抓好,心虚的点头回复道,“抓紧了。”
“好,那我们走。”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趁着元禾的注意力目前全在小狗身上,周秉言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就往卫生间里跑。
“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元禾注意到室友今天有些奇怪,询问道。
周秉言没回头,背着身子说,“火锅吃了身上有味道,我洗下澡。”
“奥。”元禾觉得很有道理的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不舒服呢”,开始忙碌于小狗今晚睡哪,吃什么的事情。
周秉言:有点关心,但不多。
卫生间里面有一面镜子,周秉言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颊红的不像样,就跟喝醉酒没区别。脊背靠在洗漱台上,强迫自己大脑放空,但根本没用,元禾的腰一直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或许是喜欢上元禾了。
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
如果说之前看他在直播视频里吃播是为了医治自己的厌食症,那现在对他存在的非分之想又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周秉言不清楚,对于感情这一块东西,他从来都是一知半解的,模糊的。
冰凉的水自头顶而下,暂时麻痹了他胡思乱想的大脑。
等准备开门出来时,他还特意看了一眼镜子,确定自己的脸是否恢复正常。
正常。
周秉言放心下来的叹了口气。
哪知一开门就撞上从外面进来的元禾。
这人并不知道自己对他的非分之想,眨着那双圆眼睛说,“你洗冷水澡的?”
“嗯。”周秉言如实说。
“难怪身上这么冰。”元禾说,“虽然夏天洗冷水澡舒服,但还是不太建议,老了容易腰痛腿痛脖子痛。”
“好”,周秉言看见元禾手里提着纸箱,“刚才去外面找这个?”
元禾将纸箱抬起来向他展示,“这可不是普通的纸箱,这可是豆崽的床。”
“豆崽?”
“我给小狗取的名字,”元禾说,“是不是很好听。”
“还行。”周秉言走到床边坐着,“有什么寓意吗?”
元禾把小狗抱到他面前,“你看它的眼睛又黑又圆,像不像黑豆。”
又黑又圆,你的眼睛也是这样。
“像。”
“你手怎么了?”元禾自顾自说。
周秉言虽然是个编剧,需要常年坐着工作,但平时也会抽出时间锻炼,身材在一般人里面也算是好的。有手臂肌肉线条,但又没那么夸张。
此时这只曾被元禾抓过的手臂上出现一小块红印。
要不是元禾提醒,他根本就不会注意到。
可罪魁祸首,好像就是他元禾。
“没事。”周秉言没告诉他这块红痕产生的原因,猜测元禾也意识不到是自己弄的,说,“不用管它,过几天就消下去了。”
“你准备把豆崽的床放在哪里?”
元禾认真思考了下,“可以放在床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