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侯爷话,那些人自从进了药庄后院,就,再也没在人前出来,不,不知道他们具体学什么。”
“谢氏没有请人?”
林容秀摇了摇头,异常肯定地道:“这些日子绝没有任何外人出入过谢家药庄。”
永安侯林炜面沉如水,沉吟不语。
林容秀甚是小心地道:“侯爷,有件事不知道是真是假。”
林炜眼眸也没抬:“何事。”
“那宋熙然,”林容秀斟酌着用词,“正在购买大批的陈年野生牡丹花苗,据说,他要张罗开一场牡丹花会。”
“牡丹花会!”林炜抬眸,目光陡然凌厉,看得林容秀一下子低下头去。
“宋熙然为谁张罗牡丹花会!”
林容秀低着头没敢说话。
林炜蹙眉道:“五皇子于风雅物虽常浸染,但是从来点到为止,这么多年不曾办过酒会花会。”
林容秀头低得更低,却是出声提醒:“那宋熙然邀请了清平王,而且,还通知了大周的牡丹四大世家家主,赴京共赏盛会。”
林炜暗吸了口气。
这是要有极品问世惊动天下的阵势!
牡丹四大世家家主共赏盛会,邀请了清平王!这些因素,不是要搏个盛名天下才怪!
凭清平王品花的名声,凭牡丹四大世家家主的专业水准,若不是手里有十足的奇品,便是当今皇上,也不敢向这些人发出邀请。
林炜一下子就懂了。
这宋熙然是在为那谢氏造势,是他曾经的妾谢氏,要办牡丹花会!
他很想笑,那谢氏何时有这么大本事?
她那点斤两,好一点的牡丹花也不曾看过几株,敢邀请清平王和牡丹四大世家家主来共襄盛会?
可她若真没有那本事,那宋熙然是个办事稳重的,谁给他让他发出如此轻狂邀约的底气?
看来他得,去会一会那个谢氏了!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春雨,谢湘江正低着头在堂屋里画图,突然听到忠婶颇为迟疑的声音:“姑,姑娘……”
谢湘江尚未抬头,已然感到了男人走近的气息。
“香儿,”低沉暗哑的男性声息,带着说不出的暧昧与熟稔,随着雨水的湿气陡然间迎面而来。
谢湘江猛地抬头。
林炜高大的身躯已然进了门,犹自打着伞,随着他矫健稳沉的步伐,雨水从伞尖滑落落在青砖铺就的地上。
说实话谢湘江有点懵。
这乍见前夫,对方还一副登堂入室的熟练模样,真让她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不是,已经被弃了吗?
他们不是已经成仇了吗?
他见她,不应该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掐死杀死而后快吗?
怎么现在,这样一副男主人的样子出现,怜惜大度得宛若恩爱夫妻?
兵者诡道!这男人打仗出身的,果然不按牌理出牌打她一个出其不意啊!
就在谢湘江出其不意之际,林炜已经攻其不备地走近了身,随手收了伞交给了忠婶,然后一屁股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关键是,让谢湘江瞠目结舌的是,那忠婶竟然毫无违和地就接了伞,然后默默地退了出去!
她竟然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谢湘江张着嘴巴惊呆了!这忠婶是谁的婶儿!天底下还有这样引狼入室,把仇人当做姑爷招待的婶儿吗!
这!这是怎样一个世界在颠覆她的三观啊!
而这边厢,那男人已欺身过来,一只略带薄茧的手按住了她的图纸,目光便专注地看了过去。
浓重的男性气息一下子就将他包围。
说实话,这种气息在她的记忆中是极为熟悉而且喜欢的。永安侯那极为富有侵略性、却是极为诱人、杂染着淡淡沉香,极为浑厚而且温暖的气息,曾以一种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绝对优势,占有着这具身体三年之久。
就在谢湘江恍惚之际,另一只手已经很自然地楼过了她的腰,男性伟岸的肩背将她瞬间半包围,她小鸟依人般被永安侯箍在怀侧。
他的下巴在她的头顶,低头便与她面颊相接,他的鼻息便异常刁钻地游走在她的颈项。
“你这画的是什么?”永安侯的手指指着图纸的一处圆拱门,轻轻地笑了一声,“香儿何时学得作图了?”
谢湘江对着突然亲近的肢体接触还没反应过来,永安侯却已经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还甚是轻车熟路地用手按住了她的后脑,让她一下子逃无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