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光洒落在硕大的紫藤树上,怒放的紫藤那泼墨一般无以伦比的光色,宛若天门破了,被夕阳燃烧起的漫天霞光流泻到人间,一时混淆了天地。
谢湘江打坐在紫藤瀑布下,觉照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地消失。
她的身体一轻,倏忽间飘荡了起来。她甚至看到了自己从紫藤中穿梭而上,整个世界变得虚空晃荡。
然后她觉照到在生死关头地水火风四大离散的痛苦——那如生龟脱壳般,身心剧烈痛苦的感受。
闪电般彻骨的疼痛在瞬息间斩断了呼吸。
可疼痛持续不断汹涌澎湃而来。
一种非常质实的痛瞬息间将她淹没,在那瞬息之间,她头也痛喉也痛背也痛屁股也痛,她的全身都痛!
耳边还响起一个很是粗暴狠厉的声音:“谢香姬!你这不知廉耻的□□!就是死也得死在永安侯府的外面,别脏了咱永安侯府的地儿!”
永安侯府?
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词语!她是走火入魔了还是轮回到地狱了?那地狱是不是也应该与时俱进一下,说个伊丽莎白女王殿下是不是更靠谱点?
可耳边那尖利的声音仍然在继续:“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贱妇给我扔出去!”
贱妇?
她这是造了多大的口业,死后竟然被骂贱妇?
但谢湘江很快察觉到不对劲。因为她感知到有一双粗壮有力的手抓住了自己的双肩,自己的整个人似乎腾空了起来,然后她的双脚呈现出被拖曳疾行的触觉。
这一惊非同小可!
额的个天啊!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她怎么一下子又感知到光、感受到风、感觉到一个新的世界和痛得要死的肉身!
谅谢湘江一贯是个聪明冷静的,此时也大脑空白一脸懵圈。直到她的脚被门槛挡了一下,然后她的整个人以一种半自由落体的姿势被扔在地上,全身上下迸发出一种被撞击错位的剧痛!
我靠!
谢湘江暗骂了一句,感觉到自己怒火中烧正在将自己一生的有限修为消散殆尽!
然后她感觉有两个人围上了她,同样是一个中年老妇急切的声音:“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啊!”
这个,是自己人?
谢湘江努力调动自己的大脑力图让自己能反应快一点,可是除了疼,仍旧是大脑一片空白。
她的身体被抱紧了,接着听到自己阵营的大妈厉声怒喝:“你们这狼心狗肺的永安侯府!当年我们家老爷救了你们家侯爷,他要纳我们姑娘为妾,和老爷信誓旦旦要照顾好我们姑娘一生一世!如今不到两年就忘恩负义,栽赃陷害我们家姑娘和少爷!让我们药庄家破人亡!你们会遭报应的!”
“报应?什么报应?”那个永安侯府的大妈言语如刀地质问,“说我们栽赃?两个赤条条的人搂在一起,谁是打了骂了给他们下了药了?我们栽赃?分明是你们姑娘不知廉耻!既想要青梅竹马的汉子,又想要永安侯府的富贵,端的是一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好算计啊!要不是看在你们家老爷救过我们侯爷一命,这杀千刀的贱人也早跟那奸夫一样被乱棍打死了,还能在这儿丢人现眼?”
“你个老虔婆,我跟你拼了!”自己阵营的大妈一声咬牙切齿的断喝,然后便是众人惊呼扭打的声音。
谢湘江感到托着自己上身的双臂松开了,她再次落到地上,然后听得一位中年大叔撕心裂肺的叫声:“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