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乔摇了摇头,神色中带着几分无奈:“没有。当时这里太黑了,我和张彻一样,只记得他的身形。”
李景宣转身看向刘昭宁,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你有什么看法?”
刘昭宁抬手示意身边搬运尸首的侍卫停下脚步,随后蹲下身,仔细检查着地上的痕迹。他指着刘尚的尸体,语气冷静而笃定:“这些人身上只有一刀喉骨的致命伤,和崔利成的伤口完全一样。”
她站起身,目光扫过地上的落叶,继续说道:“另外,你们注意看这些落叶。它们散落在刘尚周围,却没有被踏上血迹。这说明,当时有人闯进厅堂,鲜血溅下,落叶再落到地上。这个人出刀速度极快,几乎在一瞬间完成了杀戮。”
刘昭宁迎着李景宣的目光,语气坚定而沉稳:“我可以确定,凶手就是山雀。”
李景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问道:“府内有什么踪迹吗?”
刘昭宁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他当时藏身在屋外的横梁上,和温将军对战之后从西门逃了出去,因为我们发现东花厅到西门有一连串的血迹,但是刘府之外却没有踪迹,山雀是老手,他可能用衣服之类的东西包裹住自己的伤口,我们找不到他的逃跑路线。”
张彻四下看了一眼,缓步走到李景宣身边,开口道:“景宣,我去查了御史台弹劾崔利成的案子。这个案子其实很有问题。”
李景宣转过身来,应道:“你查到了什么?”
张彻道:“崔利成抢占良田,当时住在周围的两家农户已经画押准备作证,却在御史中丞带他们到府里问话的前一天离奇死亡。身上没有伤口,仵作看过说是旧疾复发,意外死亡。”
李景宣讶然道:“这两个人同时意外死亡?”
张彻道:“案卷上的验尸记录,确实是这么写的。另外,崔利成应该是提前销毁了农田的收支账册,所以当时侍御史,也是就刘尚,去崔利成城外宅院内搜查,什么资料都没有查到。”
温乔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张彻的话语,眼眸微微晃动,却又迅速归于平静。
刘昭宁道:“刘尚和崔利成,这两个人为官向来徇私舞弊,做些出格的事情,到不算什么大事,所以还能混得下去。依张彻之言,我看刘尚和崔利成还是同党,只不过是两人早就串通好了要办假案,蒙骗皇上。可是我弄不明白,如果是崔小言想杀崔利成,还有动机可寻。那么刘尚呢?崔小言为什么要杀刘尚,他在朝中若是和刘尚联手,不是势力会更大吗?”
“朝堂之内结党营私,关系错综复杂,说不定,刘尚和崔小言反目成仇,才起心想要杀他。”温乔沉吟片刻,皱眉道,“今晚又死了七人,三人还是朝中官员,我觉得皇上那边不好交代。”
李景宣道:“这件事还是尽快让皇上知道比较稳妥,温乔,你随我进宫面见皇上。”
温乔问道:“现在就去吗?”
李景宣道:“我让侍卫先去宫内通报案情,我们现在就去。”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洒在长安城的坊间小道上,映出一片朦胧的光辉。李景宣与温乔并辔而行,马蹄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凉风拂过,带来一阵空旷萧瑟之感,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几分寒意。
温乔握紧缰绳,侧头看向李景宣,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我们今夜违反了宵禁制度。”
李景宣闻言,淡然一笑,神色从容不迫:“有温将军陪我,在城内停留多久都不会有问题。”
温乔也笑了起来,没有答话。
片刻后,李景宣侧目看向温乔,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你手上的伤没什么事吧?”
温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摇了摇头,语气平静:“这伤不碍事,只是没有抓住山雀,太可惜了。”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景宣,刚才在花厅有些话,我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