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相的机关术善用百毒,怎不知人血可作药引?”
这疯子在用她编纂的《机关枢要录》禁术为她解毒!
她满心抗拒,偏头躲避,温热的血淋在她的脸侧,高长泽面露不悦,用手掌钳住她的下颌,紧接着,将自己的手腕塞入她的口中。
“咽下去!”
这血味充斥她的口腔,让她几欲作呕,高长泽没有松手的意思,手上力气又加重几分,强硬地迫使她张开咽喉。
药效见起,苏清如意识渐趋蒙眬,高长泽这才松开手,将她箍在怀中。
……
苏清如再次睁眼,只见石壁斑驳,地上光影细碎。
“司徽音,你还要装到何时?”,高长泽将她抵在石墙上。
苏清如逆腕亮出毒簪抵他心口:“殿下既知我是谁,也该明白……”
话未说完,脚下突然塌陷,二人坠入洞穴内的地下暗河。
高长泽掌心一拢,死死裹住苏清如攥着毒簪的手,将那毒簪径直刺自己的身躯。
“高长泽,你……”苏清如瞪大了眼睛,抽动着手,试图将没入他血肉的毒簪拔出。
“哗啦——”
两人一同扎入水中,洞内昏暗,不见光影,这暗河的水更是冰凉刺骨。
苏清如浮出水面,湿衣紧贴身躯。她利落地撕开裙摆,凭着血流的触感,为高长泽包扎渗血的伤口,还不忘嘲讽:
“殿下这苦肉计,演得倒是逼真,若去坊间戏台,怕也是名角儿。”
高长泽身形缥缈,指尖无力地扣住她的腕间,就要朝这不见底的深渊中坠去,语气虚弱:“王妃……此番……本王也不至于形单影只。”
这暗河中的瘴气含毒,久留于此,必定丧命。
“高长泽,松手!莫要连累我赴死!”
水一寸寸没过她的脖颈,她奋力甩脱高长泽攥着自己的手。
高长泽见苏清如没有讨饶之意,将整个身子浸入水中,环住她的双腿,作势要将她拖入河底。苏清如拼命挣扎,溅起大片水花,见此,高长泽才将她托上水面。
“王妃何须惊惶,待百年之后,自有人将你我从这河底捞出,成就一段落水情缘的佳话。”
“呵,待那时,殿下怕早已腐于水中,连尸骨都难留存。”苏清如游开,与他拉开距离,话语在洞内回响,“与其等死,不如比比谁先找到出口。”
“司相的机关术能造木鸢,可能造出解这瘴毒的药?”
高长泽旋即追来,伸手拽住她,咬破其指尖,将渗出的血珠涂抹于唇上。
“想要本相的血解毒?”她冷笑甩开他,朝一侧的岩壁游去。
……
攀岩至崖顶时,碰巧见山贼正鞭打一老农:“说!那女人藏在哪!”
苏清如折断树枝作弩,淬毒松针瞬发:“本相的人,轮不到杂碎碰。”
山贼倒地,那老农拔腿就跑。
“司相好身手。”高长泽斜倚树干,“可惜瘴毒入肺,撑不过三个时辰。”
他撕开苏清如湿漉的衣袖,獠牙刺入她雪白的手腕:“《机关枢要录》第三卷写得清楚——以毒攻毒。”
苏清如痛极反笑:“原来殿下这些年装纨绔,是在研习本相的禁术?”
当年她编纂《机关枢要录》时,怕被有心之人利用,索性行文半真半假。但凡脑袋灵光些,也不会相信这“以毒攻毒”四个字会出现在机关术的典籍中。
高长泽终是松了口,她腕间,已留下一排清晰的牙印。
苏清如顾不上这些,走到那倒地山贼的跟前,俯下身子,瞧见山贼拇指上戴着刻有穆家庄马首图腾的戒指。
“三年前穆家庄瘟疫案,是殿下递的折子吧?”
她将那戒指取下,放在掌心,“用瘟疫掩盖屠村真相,好手段。”
“你在怀疑本王?”高长泽擒住她的手按在胸口,“那司相不妨猜猜,本王心口这道疤……从何而来?”
“殿下因为这道疤……”
她蓦地扯开他的衣襟,“就要将我困在这具本不属于我的躯体里,永生永世?!”
高长泽见她并不知错,怒火中烧,将她扑倒在一旁的枯草堆中,
“错了,我要的,是你亲手杀我,像你前世那样!”
“报——!”
高长泽的贴身侍卫云戟,浑身染血,冲进这密林:“靖王高长轩,带兵围了翰王府,说您私藏外族余孽!”
云戟竟知晓她与高长泽身处何方!难不成今日这般变故,全是高长泽有意设下的圈套?
“殿下意欲何为?!”
高长泽起身轻笑:“王妃猜猜,你当年造的机关弩……现在对准的是谁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