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人熟悉的压迫感,让赢泽兰不敢再走神,迅速收拾好乱跳的思绪。
一回头,就看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自己身旁,勉强冷静下来,点头示意自己有在听,完全没反应过来对面这人蒙着眼睛,根本看不见自己点头的动作。
乾元伸手将一枚小巧的玉印递给他,“此为大晟龙脉调令,今后便由陛下亲自掌管。”
赢泽兰镇定接过,还不等他仔细研究乾元话中的意思。
“轰隆——”
一声巨响突然传来。
不过一个错眼的功夫,赢泽兰呆愣愣地,看到自己面前原本漂亮秀丽的山脉,在瞬息间突兀地断裂崩塌,原本清澈的河水变得浑浊,并且随着被改变截断的河道一下子换了流淌的方向。
他像是听到了大地的哀鸣……
不等赢泽兰询问情况,就发现有几个黑点浮在空中,并且向着这里飞来。
眨眼间,便近在眼前。
赢泽兰只觉得自己也要裂开了,那几个黑点竟然是活生生的人?!
没有防护装置也没有任何推进装备,就这么负手飘在空中,而在看到那些人脚下踩着各种武器后,悄悄吸了口气,赢泽兰心中有了不妙的预感。
“弟子们今日捉拿妖兽出手大力了些,没想到竟然惊扰到国师大人,”为首之人随意地拱手。
那人身后站着七人,每人手中都提着一只正在不断挣扎像是狐狸的动物。
话音刚落,这七人在为首之人的示意下,不情不愿地丢下几块石头。
“这是赔礼,告辞,”说完,为首之人有些敷衍又恭敬地向着乾元一礼,便觉得此事已了,直接率领众人御剑离开。
临走前,那七个弟子还依依不舍地看向那几块被丢下的石头,神色间带着心痛。
这一行人全程无视他和国师的意见,都不等他们说话就自顾自的将事情了结。
赢泽兰心中轻啧一声,这算什么?
而对于这些人毫无尊重的态度,心中也有了猜测。
这些人对于皇帝和国师的轻视如此明目张胆,看来大晟的地位在这些人眼中并不怎么样,尤其是他清楚的看到那为首之人有些忌惮国师,但却也没有将国师当回事,这里显然还有什么情况。
赢泽兰感觉有些头疼,这个世界好危险。
“陛下,山上风大,该回去了,”乾元淡定挥手,地上的石头便浮起,瞬息之间疾驰而去,没入裂开的山川之中,那些山川被毁坏的缺口没有愈合,但停下了震动和轰鸣。
在哀鸣的山川逐渐平静下来,赢泽兰心中原本难受的情绪也终于是减轻了些。
“嗯,”赢泽兰生涩地开口,有许多问题想问,但最后还是谨慎地保持沉默。
跟在这位国师大人身后,下山回宫。
高耸的山崖铺设着整齐的石阶,平整干净,然而这对于赢泽兰来说,穿着这束手束脚的衣服,走得有些艰难,但好在两人走到半山腰后就到了一处宽广的平台。
“恭迎陛下、国师大人。”
臣子们和周围的士兵们都向着两人伏地而拜,或者说都向着国师跪拜着。
赢泽兰也不过才十九岁,再冷静也没在现实里见过这阵仗,毕竟他所在的时代,人民才是国家的主人,而他睁开眼后到现在的一切,都让他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琉冕下的狗狗眼隐藏些许紧张慌乱,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人。
国师大人黑绸下的眼睛像是能够看出他的不适,冷漠地看向跪在地上的一众人等,淡定说道:“起吧,陛下累了,罢驾回宫。稍后请诸位大人将登基诏书传告各地。”
“是!臣等恭送陛下、国师大人。”
众人对国师直接下达命令习以为常,拱手看着两人离开。
赢泽兰轻咬着下唇,跟在国师身后。
随即,看到了他们的座驾。
六匹长有羽翅的骏马身后架着一座离地半米多高,占地足有十多平米的车厢,车厢四四方方,四角坠着铜铃,在风中纹丝不动。
长相奇特的骏马此刻正躁动地踢踏着地面,但被一旁随侍的两位马夫制住,只能待在原地。
周围的侍从已经机灵地将一个踏步摆放在车厢下。
赢泽兰的目光不由落在这踏步上,上面都镶嵌着各色金丝珐琅和珠宝。
而随着越接近车厢,赢泽兰也越能看清车厢上的种种细节。
这车厢完全就是宝马香车的具象化,和踏步如出一辙的珠宝镶嵌,金丝装饰,尤其是那垂下的珠帘和金线丝绸编制成的轻纱,称得上奢靡。
国师先行一步,已经上了车。
赢泽兰谨慎地学着国师动作,也跟着上了车架,心中则是总算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这人的眼睛绑着黑绸竟然还能看清路,下山的路上也完全没有受到障碍,这国师是像那些仙侠小说里的那些人一样,有神识这种东西探路?
车帘已经被侍从们恭敬束起,赢泽兰又有些走神,不太熟练地学着国师的动作进入车厢。
身后闭合的车帘直接将外界与车厢内隔绝开来,自成一方天地。
赢泽兰还没有驯服身上沉重的龙袍,走神间,一个没注意就踩到垂下的袍角,倾倒的惯性让人不由慌乱下意识伸手想要扶住什么来稳住身形。
从旁而来的稳定力量让他站直身体,站稳后才发现是国师伸手扶住了自己,赢泽兰下意识地道谢:“谢谢。”
“陛下且坐,”乾元自然地收回手,挺直的脊背带着几分疏离,“吾名乾元,是大晟的国师,之后吾会安排专人为陛下讲解常识。”
!
赢泽兰本来正忙着扯出自己的衣角,听到这,不由一愣,心弦瞬间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