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军靴的鞋尖微微抬起颜淮的下巴,迫使对方仰头。
Beta那双总是含情的眼睛此刻满是畏惧惊恐,精心打理的发丝凌乱地黏在冷汗涔涔的额前,像是被雨水打湿的白玫瑰一般惹人怜惜,可铁石心肠的Alpha根本毫不在乎,甚至拽着颜淮的衣领,像拖着一件无生命的物件般向前走去。
Beta昂贵的定制西装狼狈地蹭过冰冷的地面,而Alpha的步伐稳健而冷酷,颜淮徒劳地抓住勒紧的领口,昂贵的丝绸领带在挣扎中扭曲变形,鞋跟在地面划出断续的痕迹,却无法减缓被拖行的速度分毫。
经过的每个监控探头都安静记录着这一幕,楚烈的侧脸镜头下棱角分明,颜淮的膝盖偶尔撞到廊柱底座,闷响在空荡的走廊格外清晰。
等走到在走廊尽头的禁闭室外,楚烈突然松手,Beta像断线木偶般被甩在金属门后,精心保养的指甲在试图撑起身体时折断了两根。
Alpha冷酷地俯视着他,将手套扔到一边后,又从胸袋抽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
颜淮踉跄着扑向即将闭合的门缝,想从那不足五平方米的地方逃出来,却赶不及栅栏关闭的速度。
Beta终于崩溃疯狂锤击栅栏外的防弹玻璃,“楚烈!你不得好死!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你用我Beta的身份来获得支持,用我作为你的棋子来得到政治资源,你……”
“你说得对!”楚烈突然漆黑的军靴在地面敲出冰冷的回响,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打断对方的话,“可如果不是这世界Beta数量更多,如果你不是这个身份,你怎么配待在我身边。”
垃圾场才是这个人最好的归宿!
“我不干了,我不干了!”颜淮看楚烈要转身离开,神经质地大叫着,“我要告发你,我要把你的阴谋都说出去,我要你不得好死。”
可楚烈根本不在乎,只嗤笑一声,“你如果舍得自己现在的地位,我还能高看你一眼,而且这世上只有你一个Beta吗?”
说完他一步一步,消失在走廊另一边,而禁闭室内的颜淮颓然跌落在地上,再也不敢叫嚣。
脚步声回响在这冰冷的宫殿之中,最终楚烈推开顶楼那扇暗沉房间的门。
厚重的门扉在Alpha身后无声闭合,将外界的一切光亮隔绝在外,里面的房间如同一个密闭的黑色匣子,四壁是哑光的黑曜石,地面铺着冰冷的黑色大理石,连天花板都漆成深不见底的墨色。
这房间没有床铺,没有家具,没有任何让人觉得温暖的东西,只有角落突兀地摆着一个磨损严重的糕点盒子,那是记岚给他买点心时的包装盒。
Alpha高大的身躯缓缓滑坐在地,军装外套被胡乱扯开,露出被汗水浸湿的衬衫。
他仰头靠在墙上,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冷汗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滴落,在黑色大理石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片刻后他修长的手指珍惜的攥住那个早已褪色的糕点盒,指节因痛苦而发白,盒边磨损的毛边在指尖摩挲下簌簌掉落细小的纸屑。
“记岚!”沙哑的呼唤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除了他也确实没有人能听见。
于是楚烈蜷缩起身子,将糕点盒紧紧抱在胸前,仿佛这样就能汲取一丝温暖。
盒子里糖霜的香气都已经消失,只有纸张陈旧的气息——这是他唯一能保存下来的纪念,毕竟当年的他太没用,连Omega的一件遗物都留不下。
剧痛突然从腺体袭来,楚烈猛地弓起背脊,膝盖重重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小腿出处的布料渐渐洇开深色水痕,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而他就算呼吸变得破碎,却仍固执地一遍遍重复那个名字,像是濒死之人最后的祷词。
黑暗中的记岚忽然睁开眸子,梦中见到的情状让他的冷汗浸透了丝绸睡衣,那冰冷的宫殿冷酷的楚烈,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所以这才是原著的真相吗?
Alpha从始至终都没有和颜淮在一起,只是欺骗了世人和“上帝”。
他缓缓地摸索着自己的婚戒,金属微凉的触感让他稍稍平静,这时他身旁熟睡的楚烈却突然惊醒,Alpha的本能让他瞬间捕捉到Omega紊乱的气息,炙热的手掌立刻覆上记岚的后背,“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一个柔软又温暖的回抱,以及Omega喑哑动人的告白,“楚烈,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