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他们这七零八落的一行人再次各奔东西,轮来轮去还是路鸢汶和温檠野一起去城区河边上一起散步。
临开始前路鸢汶还向温檠野展示了一个来信,那本来是几天没消息的老鲁发过来的有关李响的新进展,不过路鸢汶收到后就一把挡住,然后告诉老鲁自己晚点再看——现在看实在太影响心情。
老鲁收到后立马哈哈大笑,还祝路鸢汶玩得开心点。
温檠野看了眼皮一跳,一边看一边向后退了一步,道:“……不怕有要紧事?”
“我心态变了!”路鸢汶一身轻松地摇手,“都是以前我误以为自己原来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才会这么痛苦,真狼心狗肺以后立马轻松了——我以前就是高看自己了。”
说着,他还沿着河岸跳了两下,顺嘴向温檠野问道:“这条河是西宁那条吗?如果是——那也太有缘了……”
“它不是。”温檠野说,“很遗憾。这是条内陆河。不仅流不进黄河里,事实上它俩连交汇的可能都没有。”
“……行。”路鸢汶好说话地道,“算我长见识了!”
他俩也不是第一次走茶马古道了,但尚在营业区的‘古道’无论怎么说,都明显比凌晨的要强太多。河水就这么在夏日中潺潺,河中心时不时水流激荡,有喷泉射出,荡成几幕几幕的水墙。河边娱乐设施健全,现在到了饭后消食的点,河岸边上消食的人也变多了。
路鸢汶就喜欢这么多的人味,连蹲河边看对岸小花灯都变得别有一番乐趣起来。过了一会,温檠野就抱胸走了过来。
“复合吗?”路鸢汶依旧思维跳跃,语出惊人地道。
“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温檠野无语道。
“我们俩只有两个状态——”路鸢汶懒洋洋地伸手道,“不是复合就分手。”
温檠野垂眼望着他,风还一股股地吹过来,吹得他俩反而沉默到顶,从路鸢汶说完那句话以后,就再没人开口了。“……我们当时为什么会在一起呢?”温檠野忽然问。
路鸢汶心中一跳,霎时回头望向温檠野。
“这只是一个疑问。”温檠野朝他挑眉道,“不要一副天都崩塌了的样子。”
“我得背对过去和你说话才行。”路鸢汶边扭头边道,“不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为什么在一起你自己没有记忆吗?现在还用参考我的。”
“你一边提防我又一边希望得到我的肯定,这是为什么?”温檠野说。
他俩也是聊上了,平时这种问题路鸢汶一定能避则避了,如今竟然问什么答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禁佩服自己:“人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路鸢汶还苦口婆心地劝温檠野道,“在最想搞清楚自己究竟算什么的时候——这个人就完蛋了,会立刻变成蠢蛋!”
“你爱我吗?”温檠野问。
“据说在两千年前,张骞就在这里被匈奴给抓了,但匈奴没有杀他,他还遇见了自己的匈奴老婆,后来这个匈奴老婆就跟着他回家了。”路鸢汶幽幽道,“你知道……咱俩之间不管怎么算,你都是我的匈奴老婆!”
把温檠野给说笑了,诧异地笑道:“咱俩不算两个匈奴吃对食吗?——我就只是你的匈奴老婆?”
“我有时候偶尔也会想想你进门之后究竟姓胡还是姓番……”路鸢汶嘟囔道,“这是多么深刻的一个问题!”
温檠野脸上的笑容慢慢敛起来,轻声朝路鸢汶道:“……那你觉得呢?”
“老婆何必分得那么清!”路鸢汶说,“你又不会变成胡萝卜也当不成小番茄,干嘛自降身份给自己划分科属种?——以一个男人最朴素的价值观来说……能娶到就是赚到。想太多就会变成蠢货。”
“我就是蠢货。”温檠野说,“我一停下来思考,上帝就会发笑。”
“是他们太过分了,不识货的人总是很多……”路鸢汶轻声道。温檠野忽然凑过来亲了他的脸颊一下,啵地一声,结结实实。路鸢汶的眼睛瞬间睁大,连忙捂住被亲的地方,慌慌忙忙地朝后看。
“你还真是……”路鸢汶灵魂上天般恍惚道,“赏罚分明啊!”
好久不见,温檠野还是汤姆暗恋的那只小白猫,只需朝路鸢汶勾勾手,路鸢汶这种蠢货汤姆便会迎头直上,还是手脚并用地向前爬。
神魂颠倒!
“不行吗?”温檠野也蹲着,朝他展颜一笑。
“我得再缓缓……”
“别在这蹲着了……有蚊子。反正明天不用早起,和我一起去喝酒吧。”温檠野拉着路鸢汶的胳膊起来,语气轻快地道,“我也来过这里很多次。”
“为什么……”路鸢汶倒没怎么挣扎,但这回轮到他诧异,不能理解怎么忽然就跳到要一起小酌——一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