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吗?
“看着我……”违背初心苟活必然被仇恨诅咒,所以鹰少年才会一直执着于某些幻影,一遍又一遍机械性地重复,“你不能背叛我,你不能背叛我,你不能背叛我,你不能背叛我,你不能背叛我,你不能背叛我,你不能背叛我,你不能背叛我,你不能背叛我,你不能背叛我,你不能背叛我,你不能背叛我,你不能背叛我!”
【空掌】
谁都不想死……
背叛再次毫无防备地出现,指尖的小小力度无比精准地冲击流通的穴道,克制又隐忍,愤怒连同力量一起消失,大脑里混乱流动的查克拉平息,癫狂的笑声停止。
到底是不能背叛?还是恐惧被人背叛?
“嘀嗒——嘀嗒——”
“清醒一点……”
血泪从鹰少年的脸颊落下时,想说的话早就分不清是对谁开口,到底是已经死去的鼬该死,还是活下来的日向该死?
“我恨你。”
手慢慢滑落,直到大脑空白,一切喜怒哀乐都戛然而止。
恨吗?
如同对镜自照般地彼此折磨,一模一样的幻影存在于幻象中,等呼吸停滞,就听见水同样温柔地退让:“杀我也好……”
恶心……
太恶心了……
“哈哈哈……”
宇智波也好,哥哥也好,木叶和鸣人都错了,所有人都在强求一件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你最该死。”
鼬的眼泪同样真挚,所以松手去擦掉的时候,才会觉得一切无法挽回……可是还是恨他。
“可是…他们都…你…宇智波…”
爱?
“哈哈哈……”
明明不能结束……
“到底要我怎么办?到底该做些什么才能让你回来?”
“回不去了。”
呼吸在一瞬之间恢复平静,等月亮重新出现,光就从不可知的未来缠绕在鹰少年手下的脖子上,那是如蛇捆绑过一般的紫青痕迹,还有……一双与月色一致的眼睛。
“还给我!”
现实像一根棍子把一场关于生死和遗憾的美梦打碎了,被痛苦蒙蔽双眼的鹰少年充满遗憾的退却脚步,浓云刚好被吹散,直到大梦初醒,才低头看明白所有的真实,不是鼬,也不是鸣人,眼中的不甘和怒火随着黑暗的视角一起慢慢消失。
“我不要……不要你的,不要鼬的,不要鸣人,不要木叶的任何东西!”
水中镜面倒置的身影,只是另一个…让人觉得无比恶心的怪物。
“把属于我的一切都还给我!”
“扑通——扑通——”
只有心在说话。
“你为什么不去死……”
“放……”她的眼泪随之落下,“放过……”
“放不下,你让我怎么放下?”
怪物彼此注视着眼中的自己,仇恨、死亡、诅咒,直到日向一族的忍者后退,她闭上眼睛:“杀了我,求你宽恕所有罪。”
“杀了我……”
“宽恕我……”
“原谅我……”
那一天,她的哀求还是被嘈杂的诅咒吞噬,而那双白眼也被过去所有的愧疚淹没。
“为什么不杀了我?”
“宇智波……”
“现在还活着的话,下次一定要……”
“……佐助,听我说。”
宇智波一族不能就此结束,下一次……鹰少年的指尖最后只是擦过衣角,落入水中。
“杀掉所有人……”
所以才会一步又一步把所有正常的、不正常的东西逼到绝境,撕裂伤口,袒露血肉。
那是指令,也是强求。
“扑通——”
直到彻底沉入深渊前,心还在继续说:“「一定要让所有的怪物一起下地狱,」”
从始至终只剩下最深刻的怨念和根本……无法释怀的恨意。
“哗啦——”
鹰消失了。
“咳……”直到手脚冰凉,现实的绝望连同呼吸一起陷入深渊,只要闭上眼所有一切又沉入更深的黑暗,是和死亡一般的寂静。
“咳……”
湖水无声包裹所有疲惫,水中的倒影从一双异色的眼睛,变成另一双流着血泪的怪异,十七岁的日向雏田背对着月光看着前路,从前的白眼能够观察十公里甚至十公里之外的所有秘密。
“扑通——扑通——”
细致到昆虫,快速捕捉到飞鸟。
“扑通——扑通——”
可是现在却连湖岸在哪都找不到?
“扑通——扑通——”
无神的白色与月色交融,拥有白眼的人却需要凭直觉摸索着这片湖水的岸边,磕磕绊绊地往前走,直到脚下的地面夯实,水流退却,怪物们才敢从深渊的一角攀爬回人间。
不能背叛也就代表不能死亡。
活下来的白眼忍者此刻正跪在月色下,满手都是擦不掉的鲜血,而所有一切,只有眼泪在滑落的时候才感觉到存在的意义。
“爸爸,那里好像有人!”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失落的人还是凭着忍者的本能通过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判断对方位置,白色的眼睛就这样袒露在月色下。
“滴答—”是水珠滴落的声音。
“我可以把所有眼睛都给你,包括我的……宇智波。”
笑吧,哪怕只剩恨意。
所有月色彻底消失,有手覆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