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些年,在国外也小有成就,听说你学习成绩不错,跟爸爸去国外吧。”
“你是没儿子吗?滚出去。”
“你弟弟他,被我宠的有点无法无天,阿逾啊,只要你跟爸爸回去,爸爸以后的家业都是你来继承啊!”
他好像总是这样,以为用钱可以换到所有东西。
“我不会跟你走的,你的钱我不稀罕。”
“你不走也得走。”杨明见说不动,声音里都带了一丝威压。
“经常跟你在一起内个小姑娘,叫隋愿是吧。”
杨逾白猛的站起来,大步冲过去拽住他的衣领,“你到底要干嘛?”
杨明并不热衷于扮演一个慈父,“不干嘛,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只能关注一下她家的公司了。或者……关注一下她?”
杨逾白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胳膊上青筋暴起,每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敢动她!”
杨明给了他一个轻飘飘的眼神。
五分钟后,杨逾白渐渐松开了抓着杨明衣领的手,颓然地坐在了床边。
“好。”
“这不就对了吗?我已经给你联系了国外的大学,出成绩后我来接你。”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极致的沉默。
自讨没趣的事杨明不会做,大步走出了门。
楼道的灯终于不再有节奏的亮起时,杨逾白发泄般的将他送来的东西全部扔了出去。
随后脱力般靠坐在门边,手臂挡住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冰凉的月光下,一道晶莹的泪慢慢滑下。
——
“陪我去坐一次摩天轮吧。”杨逾白把自己从阴郁里扯出来,轻松开口。
快速通道的摩天轮基本不用排队,顺畅走过排队通道,有种抛弃了全世界的感觉。
小小的盒子转啊转,那年的盛夏,我们聊着天,慢慢升到最高点,风很轻,阳光很暖,那些上了锁的秘密,留在玻璃舱里,云朵会偷偷记下。
隋愿每年生日都会来坐摩天轮,这是她给自己的专属仪式感,转到最顶端许下的心愿都会实现。
但今年,她只想送出一份礼物。
“杨逾白。”隋愿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毕业快乐!”
都说摩天轮的最高点是太阳的起点,某一刻,她和太阳同频,远比太阳明媚。
“还有礼物收啊。”接过袋子,隋愿制止了杨逾白想拆开的手,“回家再看!”
“好。”杨逾白乖乖收回手,嘴角疯狂上扬。
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杨逾白望着下面小小的城市出神,那时我们穿过灯火,以为时光永远不会散场。
可是
烟花本身就是刹那啊。
“再见”这两个字,说出口真的很残忍,尤其是没有重逢时间的再见。
他们说,命里有缺的人,最是学不会诀别。或许,等下次摩天轮升到最高处,我会鼓起勇气牵起你的手,把沉默变成“明天见”。
18分钟的摩天轮,缓缓下降的每一秒,似乎都成了分别的倒计时。
——
回到家,原瑾和隋简征已经收拾好了行李,隋愿刚进家门就听到了亲爸亲妈明目张胆的蹲在客厅蛐蛐她。
“老隋,你说咱俩如果现在就走,她是不是也不会发现?”
“我觉得可行。”
“那咱俩去玩吧,我想去洱海边看日落,去玉龙雪山看日照金山!”
“傻吧你,夏天哪有日照金山。”隋愿幽幽的声音传来。
“对哈,没事没事,咱去蓝月谷。”
前一秒还笑的开心的原女士后知后觉的认出了自家崽的声音,笑容僵在嘴角,回头看见女儿一脸无语的站在门口,尴尬的笑了笑。
“走呀!毕业旅行!”原女士欢快的站起身,跟没事人一样挽住隋愿的胳膊。原瑾的性格一直都是个小孩儿,想一出是一出。
“请问原女士,是谁的毕业旅行?你俩没有心啊呜呜呜,竟然想把我扔在家里!我不管,你们伤害到我脆弱的玻璃心了。”
以魔法打败魔法,是隋愿对付老妈的唯一办法。
“正好,家里窗户破了个洞,你用你碎了的玻璃心补一补。”老爸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啊!舔舔嘴唇会被你自己毒死吧!
以魔法打败双重魔法,是隋简征在这个家里安稳活着的唯一办法。
飞机很快跨越了大半个中国,云南的空气很好,即便六月底也没觉得燥热,是让人觉得很舒服的气候。
隋愿一路玩一路拍照,遇到好看的风景会迫不及待的分享给杨逾白等一众人。
杨逾白回家后拆开礼物袋,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牛皮锁扣本和一个小卡片:
小杨同学,毕业快乐~
先不要着急打开这个本子!!它有超级神奇的魔法,可以把所有的不开心都赶走奥,所以你只有不开心的时候才可以翻开一页,一定要记得!不能提前看!
怎么办,现在就想翻开。
忍住打开锁扣的冲动,杨逾白摩挲着本子,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现在的笑容有多宠。
分别像淅淅沥沥的小雨,无声无形,就这么隐匿在灰蒙蒙的天空中,隐匿在空气中飘散的泥土味里。
隋愿觉得不太对劲,和杨逾白的聊天框内全是绿色的气泡,朋友圈的点赞列表里也没有了那个熟悉的柯基。
也许最近有点忙吧,隋愿想。
可是这种解释很苍白,不安感还是会时不时的涌上来。
——
[岁岁的日记]
我好希望他能快点看到最后一页,但是又不希望他有这么多的不开心,早知道少写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