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往外走的同时拿出手机,给自家两位母亲打了个电话,“晚上好妈咪,我周五考完试要回家哦,请你和妈妈周末找一个都有空的时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聊。”
“知道啦,周五想在外面还是家里吃?”妈咪是音乐老师,声音轻轻柔柔像羽毛。
“家里吃吧,好久没尝到妈咪你和我妈的手艺了。”
朝嘉惯例叮嘱道:“行,你考试加油,但是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尽力就行。”
“安啦,放心吧,好了我要骑车先不聊了。”挂断电话,宁朝盈重新找到一辆共享单车,准备骑回学校。
还没走出医院,角落处的一辆红色法拉利吸引了她的注意。这车在豪车遍地的华都并不算最顶尖的那一批,但宁朝盈喜欢红色,也喜欢这种拉风的跑车,所以额外多看两眼。
当然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她来的时候便看到这辆车了,并且和这辆车同时进入医院。
不知道车子的主人是职工还是在等人,按理说职工不会把车停在这种临时停车位,如果等人这也等太久了吧。
可惜宁朝盈急着回去复习,没时间留下来吃瓜。就在她骑车到路口左转时,余光中好似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打开车门,但交通路口不能急停车,她只能放下探究心离开。
“元博士真是贵人事忙,等你快两个小时了。”还没打开车门,元冬便听到驾驶位上那让人恼火的声调。
她动作停顿一下,开门上车关门一气呵成,声线冷淡不带丝毫起伏,硬生生把疑问句说成肯定句,“急匆匆从江都过来,你有事。”
驾驶位上一袭红裙的明艳美人长叹一口气说:“我订了家私房菜馆,边吃边说吧。”
元冬系好安全带,靠在椅背上合眼休息,淡淡道:“开车。”
当华医大附二医远远被落在身后变成一个小黑点时,红裙女子的满腹心事再也藏不住,“我见到他们安排的联姻对象了。”
“然后呢,要我说恭喜吗?”元冬仍旧双眸紧闭,冷声冷语,好像两人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死对头。
美丽的司机女士完全没被那夹杂着冰刺的语言打击到,反而突然笑了,“有血缘关系的人里,你是第一个没一上来就说恭喜的。”
元冬听到这话睁开双眼,冷着脸斜睨她一眼,“这些话找你妈和你哥说去,我们连普通朋友都不是。”
“出国留学前我只知道他们安排我和郑家联姻,毕业回来才见到那位郑小公子。”她自顾自地说,“又蠢又坏,更重要的是郑家那位大公子已经接手家业,除非出什么重大意外,不然我一辈子也难以凭借小公子夫人的身份插手。”
“何知白,小时候你妈把我按在冷水里泡一晚上,就为了那些比赛只有你拿过冠军。”元冬不再遮掩自己的敌意,讥讽道,“你凭什么认为现在能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安慰?还是说,你故意来找骂?”
“听我说完,好吗?”何知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我妈,应该说是陈安妮女士一开始不同意联姻,但当我大学毕业开始接触家里公司时,她做出了最终选择。现在,我也是弃子了……”
听到这里,元冬有些诧异地看向她,却并没有给出其他反应,“高考结束我已经与你们那位好父亲达成协议,我本科五年内给了何经义两百万,自那以后你们家的事与我无关。”
“高中三年加大学五年你参加了不少比赛,那些奖金不算少吧。”何知白手指轻敲方向盘,不紧不慢地说,“你还卖了两个医学类专利,买你专利和部分比赛提供奖金的公司,叫鸣珂吧?”
对上元冬警惕又疑惑的眼神,她轻声笑道:“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是如果你愿意去查一查这家高层的信息,就会发现有一个你很眼熟的名字。”
“鸣珂股份,持股人何知白——”打开手机搜索到那个名字之后,元冬手指微缩,像只被触犯领地的猛兽,恶狠狠地看向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你要干嘛?”
“钱是你应得的,比赛你凭本事赢的,你的专利也让鸣珂这两年大赚一笔。”何知白一改记忆里的高傲,“小时候很多事非我本心,但毕竟事情的最终获益者是我,我要向你道歉。”
元冬拿起手机晃了晃,细长的眉毛团成一团,“这是你表达歉意的方法吗?我不接受,你提出一个方案,我把钱还给你。”
“不用,这是利益交换,我和鸣珂都拿到了好处。”何知白看着她突然展露一个灿烂的笑容,“小时候我不以为意,只是现在当我和你站在同样的位置时,才发现那些我以为没什么的事情其实很过分。冬冬,我真的很抱歉。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请一定告诉我。”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都有鸣珂了,何经义和陈安妮可逼迫不了现在的你去联姻。”元冬不相信她的这些假好心。
元家蛇鼠一窝,她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吃人的魔窟逃出来,绝不允许任何人再把她拽回去。
何知白冷笑一声,露出有些疯狂的神情,“我亲爱的父母和哥哥都看不起女孩,宁肯毁了我的人生,也要把家产留给那个花钱进大学、平均半年进一次派出所的蠢货。那便看看,事情会不会如他们所愿咯?”
而转头看见这个小时候视若死敌的妹妹,她的眼神柔和几分,解释道:“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不要插手,安稳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够了。今天见你,是真心想跟你道个歉。
我的母亲从小以“爱我”的名义打压你,让我成为家中那个最乖巧懂事的女孩,我那时候天真而傲慢,言语中也说了很多伤人的话。但后来我想去奥数班,她却在奥数班上课时间安排我不喜欢的插花和钢琴课时,我终于明白我们本质上是一样的商品。
你的作用是衬托我,我的作用便是衬托母亲的贤惠和元家所谓的书香底蕴。最后再由他们把我这件精美的摆件送到夫家,继续装点夫家的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