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平......怕了......怕了......."声音再一次响起。比刚才更近,像是有人趴在雾气里,撕着喉咙模彷人语。
"刘平?"顾行舟警惕地问道。
那声音却乍然消失,原连原本隐约可闻的虫鸣鸟叫也一併断绝 ,只剩下我们三人的脚步声。
脚下的枯枝嘎吱作响,声音在浓雾里听起来尖锐刺耳。我紧跟着顾行舟,沈小安在后,三个人紧贴着,却谁都不说话,好像只要开口,什麽不该存在的东西就会顺着声音找到我们。
啪嗒。
脚步声。不是我们三个人的节奏。
啪嗒、啪嗒、啪嗒。
近了。又停了。
"听见了吗?"我低声问。
顾行舟一脸阴沉,握紧了剑。沈小安抖了一下,脸色发白,但没回答。
队伍三人就这样保持沉默继续走着,直到一股锈铁味刺进鼻腔。
我下意识停下,低头。鞋底踩过的地方,渗出一摊深暗的红。
血。
斑驳破碎,像是什麽东西拖着半条命,爬过这里。
血迹断断续续地延伸进雾里,消失无踪。
莫不是刘平的血迹???
我强忍害怕,问道:"顾大哥,小安,我们是不是该沿......"话说到一半,三人手上的火折子突然一支支"啪——啪——啪——"接连熄灭,四周霎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
我转向对友,却察觉了不对劲。
方才两人一直沉默,我只当是因为怪声的出现加上气氛紧张,但我现在仔细端详他们的表情,他俩一言不发,只是空洞地盯着某个方向看,无论我怎麽叫喊,推搡都没有任何反应。
我顺着他们看着的方向望去,在远方的浓雾中,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穿着侍卫队的制服。
难道是失踪的刘平自己在这儿装神弄鬼的吓人???我顾不上显然不正常的队友,盛怒之下追了上去。这辈子最讨厌有人捉弄老娘!!!
然而当我每次靠近,那个人影都慢慢消失在雾中。定睛一看,雾里却是什麽都没有。
我渐渐发现自己无论怎麽走,都会回到同一棵歪脖子老树下,地上我自己的脚印层层叠叠。
森林依旧是一片死寂,浓雾使我眼前一片灰白,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像是拉长了十倍,心跳声轰隆作响,像隔着水听。我跌跌撞撞的开始拔腿狂奔了起来。
也不知跑了多久,我被什麽东西绊了一下。软软的,不像之前踩的枯枝或泥土。
我定睛一看,那是一具血肉模糊的、穿着侍卫服的人体。
"妈妈啊啊啊啊啊啊啊!!!!!!"
(註:古时如厕雅称为出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