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熠语气淡淡,看不出喜怒:“我也没想到婶婶的消息这么灵通,爸妈才病了一两天,就什么都知道了。”
女人脸色一变,明明都在医院躺了好久了,哪里才一两天,紧接着反应过来这小兔崽子上在套自己,笑道:“都是一家人,我当然得多注意些。”
“我上次去医院,看见爸妈床边放着许多礼物,里面有婶婶的吗?”戚絮一脸天真无邪。
嘴上说着一家人,结果连去都没去看过,周围人心里虽然门清这两家不对付,但这做的也太过了吧。
戚嘉成头一回冷脸:“我们走吧。”
戚如歌把高跟鞋踩得咚咚响,像是在打某人的脸。
在场人多眼杂,闹大了传出去不好听,女人只得咽下不爽,我看你们还能嚣张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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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絮几人并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和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
戚嘉成还是跟在戚絮旁边,但很沉默,戚絮没有说什么,有些事得自己想明白,总让别人点明道破,效果会折损很多,毕竟每个人都会有独当一面的时候。
她看见许之夏举起酒杯遥遥冲她笑了一下,并没有过来交谈的意思,而之前还和她笑语盈盈交换名片的一些人也像是不认识了一样。
这都在戚絮的意料之中,这里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她在观察戚熠。
戚熠果然和许之夏聊起来了,但神色看着和其他人说话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聊天时间久了一点,仅凭这点还不大看得出来什么。
戚絮跟戚嘉成说了声上厕所,让他老实待着,然后跟上往外走的戚熠。
戚熠站在走廊边上吹冷风,大厅里那些笑面虎相处起来实在让人厌烦,听见脚步声,他纹丝未动:“这里风大。”
“那你怎么不进去?”戚絮虚虚靠在柱子上。
戚熠没说话。
戚絮改坐在长椅上,想了想说道:“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太过直白就显得很有目的性了,不如旁敲侧击。
戚熠终于转身看她,今晚平平无奇的社交让他现在对什么事情都有着比以往更大的兴趣,他同样坐在长椅上,洗耳恭听。
戚絮很满意这种倾听的姿态,如果自己讲了半天,最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的耐心会爆炸的。
“一个农夫在回家途中捡了一条醉酒的蛇,出于好心,他把蛇带回了家里,并给蛇好吃好喝招待着……”
农夫与蛇?一个几乎耳熟能详的故事,戚熠想。
“蛇醒了,决心报答农夫,它回到巢里将自己的食物尽数拿出,农夫也相当和善,于是一人一蛇就这样互帮互助。”
听起来是个好心有好报的故事。
“有一天农夫说自己的庄稼死了,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所以不得已去偷了别人的食物,不幸的是,他被抓住了。”
“但幸运的是,蛇顶替了他。”
戚熠被这急转直下的故事情节听得皱起眉头。
戚絮歪了歪头:“你猜蛇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戚熠:“被愤怒的庄稼人打死。”
戚絮点头示意非常正确:“但结尾笔者留了个悬念,那就是农夫家里其实还藏着很多的食物。”
几乎是瞬间的,戚熠马上做出了反应:“农夫骗了蛇,故意让它去送死。”
戚絮没有说对,也没说不对,只问:“如果大哥是这条蛇,会不会也这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呢?”
戚熠:“杀了农夫。”
这就是他的答案。
戚絮支着下巴,好似随便问问:“大哥现在这样说,万一以后遇见了这种事,当局者迷怎么办。”
说了这么半天,原来是怕他误入歧途,戚熠心中暗自摇头,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蠢,但为了让戚絮放心,答道。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那你就打醒我。”
戚絮彻底满意了。
看来戚熠这脑子还没有太糊涂,还可以救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