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9号。
早上九点。
林葚走出房间,看见彭力穿着白色背心在落地窗前练哑铃,眼睛看着二楼林香住的房间。
蹦极那时候,林葚看出彭力的嘴型,他说的是爱上我,但是他不敢说出声,只是看着林香用嘴型说,下来之后林葚说他怂。
彭力嘴硬,说他有他的节奏,不着急。
室内有暖气。
外面下小雪,室内一点不冷。
楼上传来开门的声音。
在喝水的林葚看见落地窗前的彭力立刻低头认真练哑铃,就知道林香要下楼了。
楼梯拐角处。
林香看见彭力在练哑铃。
从侧面看,他手臂上的肌肉充满力量。
他听见她走下楼的声音,穿着很薄的白色背心走过来,说:“早,想吃什么?”
她抬起手抓耳朵,说:“三明治。”
他们走去厨房,开始烤面包,切生菜和西红柿。
“生菜洗得好干净啊。”
“西红柿切得好漂亮啊。”
他一边烤培根一边看着她弄,时不时夸几句。
她常吃的三明治要加玉米、番茄、生菜,滑蛋一个,培根五片,火腿三个,虾仁三个,金枪鱼两勺。
两个三明治十几分钟就做好了。
他们坐在餐桌上一边吃三明治一边喝牛奶。
他说:“今天,我要去中城区一趟,我哥来了,他要带我见一个朋友。”
她点点头,说:“嗯。”
他说:“晚上我哥也来吃饭。”
她点点头,说:”嗯。“
他没说话。
她咬了一口三明治,抬头看他。
他手握着三明治放在桌上,正专注地看着她。
她吃下的三明治,还没吞下去,塞在嘴里,鼓鼓的。
像一只塞满坚果的小松鼠,可爱死了。
他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不说话。
她低下头,小声说:“快吃。”
他嘴角勾起,说:“好的好的。”
十点半。
他要准备出门,在门口来回走,一会说忘了雨伞,一会说忘了手机,一会说忘了带保温杯。
终于,必须得出门了。
他走过来,问:“可以抱一下吗?”
她抬头,懵懵地问:“嗯?”
在旁边织围巾的彭雅兰笑着说:“智辉,你舅舅要出门了,去抱抱他,不然他不舍得出门。”
任智辉走过来,抱了抱他。
彭雅兰:“智辉,跟舅舅说早点回来。”
任智辉:“舅舅说早点回来。”
抱完了,任智辉重新坐到位置上拿围巾玩。
彭力站在林香面前。
林香站起来,刚要抬手,就被他一下拥入怀中。
他紧紧抱住她,双臂像铁箍一样环绕她,久久不放手。
“我会早点回来的。”他在她耳边小声说,随即转身跑到门口穿鞋,健步跑到门口坐上车。
-
下午四点。
林香坐在小花园的屋檐下吃烤牛肠。
忽然,一个高大的人走到她面前,他说:“ 我回来了。”
她手里拿着烤肠,抬头看他,问:“不是晚上回来吗?”
他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又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说:“好男人在外面待不了多长时间。”
她拿起一个烤好的烤肠,递给他问:“吃烤肠吗?”
“我不爱吃烤肠的。”他看她要拿回去,又握住了她的手腕,拿走了那根烤肠,“我可以吃你烤的。”
她想起林葚说过彭力不爱吃烤肠,特别是不爱吃烤肥肠,所以他们在家烤肥肠的时候都不叫彭力过来吃,彭力不喜欢太油腻的味道。
她刚刚和他们一起吃了烤肥肠,还吃了很多,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他忽然说:“抱一抱。”
她问:“嗯?”
他问:“可以抱一抱吗?”
她转头看其他人在干嘛。
他们在玩地上的雪,尝试把那点雪堆在一起,堆个小雪人。
忽然,他抱住了她。
动作缓慢温柔。
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额前的刘海戳着她的脖颈,呼吸出滚烫的气息打在她肩颈上。
他问:“早上的三明治,你是不是下药了?”
她手里拿着烤肠,在他怀里摇摇头。
“那我怎么总想起你,坐车想你,吃饭想你,看见雪想你,看见一颗很绿的树想你,看见一支笔也想你。”他自嘲地笑了笑,“那支笔就很平常啊,也不是红色的,为什么也想起你。”
她坐得笔直,喊他:“彭力。”
他挨在她怀里,说:“嗯?”
她说:“我刚刚吃烤肥肠了,吃了很多。”
他在她怀里,闻了闻,说:“烤肥肠这么香的吗?”
她问:“烤肥肠,你吃吗?林葚在烤。”
他眷恋地看着她,说:“你想让我吃,我就吃。”
她问:“真的要吃吗?你不是不吃油的东西吗?”
他说:“我可以为了你吃。”
她说:“你不喜欢吃就不吃。”
他说:“我可以尝一个。”
她走去林葚那边,用了一个小碟子装烤肥肠,拿回来给他吃。
烤肥肠外边是恰到好处焦褐色。
他咬下一口。
牙齿碰到酥脆的外皮,“咔擦”一声,油脂在齿间爆开。
她问:“好吃吗?”
他摇摇头,如实说:“不好吃,但我心情很好。”
-
晚上。
十点半。
他们坐在客厅玩。
彭雅兰在整理以前的旧物。
她在旧箱子里找到一本日记本,上面写着彭力的名字。
“阿力,你的日记本在这,原来是我不小心收错了。”她拿起这本发黄的日记本。
日记本封面写着彭力。
名字右边画着一个爱心,和一个红色的蝴蝶。
任智辉把日记本拿过来,翻开念。
5月4号。
今天,哥哥带我和林香一起在院子搭了一个小木屋,她问我外墙涂什么颜色,我说涂红色和白色。她问我为什么,我说红色是她,白色是我,以后小木屋就是我和她的秘密基地。
5月5号。
今天下雨了,我和林香进小木屋躲雨。雨好大,她不想回家,她说在木屋躲雨很好玩。她妈妈来抓我们回屋里,她抱着我哭,叫我偷偷带她出去。我说不可以,淋雨会感冒,她生气了,今天没跟我说晚安。
坐在沙发上吃雪糕的林香看了一眼彭力,发现他在看自己,马上转过头,继续吃雪糕。
“不礼貌。”彭雅兰把日记本合起来,“快拿去给舅舅。”
任智辉把日记本拿去给彭力。
彭力接过日记本,没打开,手放在日记本上敲了敲,坐近林香,手撑在沙发上,看着她焦急地吃雪糕,说:“5月6号,今天早上我还没醒,林香就来敲门喊我起床,她说今天太阳好大,叫我一起去院子里骑车,我问她不生气了吗,她说不生气了。晚上她跟我说晚安了。”
任智辉翻开日记本看,惊叹道:“哇,舅舅,你好厉害啊,全都对了,你背下来了?”
彭雅兰:“你舅舅从小记忆力就好,什么都能记住。”
林香的脸颊发热,耳根更是红得发烫,低着头慢慢吃雪糕。
彭力又坐得离她近了些,用温柔又性感的声音继续说:“5月7号,林香新认识一个小男孩,他会玩溜溜球,玩得很厉害。我没玩过,她一直跟他玩。我不开心,妈妈说我这不是不开心,是吃醋。我问妈妈吃醋是什么,妈妈说等我长大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她慌乱地转头。
细碎的刘海遮住她红了的脸,不安得像只害羞的小猫。
他又坐近了些,和她近在咫尺,在她耳边故意用性感的声音说:“我现在知道了。”
温热的气息撩动她耳边的碎发。
她吓得马上站起来,拿着雪糕跑上楼了。
他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勾起嘴角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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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0号。
彭恒带朋友来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