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低头不是很想回答,靳煊说:“不是不想,是不能。他们都是黑户,之前还能在店里打点零工,萧时予上位后查户查得严,他们也只是叫我们杀人的时候给点。那么多张嘴,这哪够吃。”
沈南初端详他片刻,说:“分歧既然由来已久,怎么找个新主。”
“咱先不说有多少人知道,知道的,谁要这烫手山芋。”王斌笑说:“只要你养他们,你就是我们的新主,随意差遣。”
沈南初看着他们,只觉得两眼一黑,“你们就这么换主了,这点良心我该怎么信你们。”
靳煊说:“良心?我们这种人还要讲良心?那帮家伙难道是什么救世主?”
几个问题倒是让沈南初沉默了,压价是不可能了,就说:“你们人太多了。”
王斌知道沈南初的顾忌,那么多人,就算他有能力帮,萧时予知道了会怎么想,这怎么看都是在拉帮结派,培养势力,虽然本来就是。
王斌说:“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们都值得你赌一把,不然你也不会来了。”
沈南初沉思了会,看着靳煊说:“我得先去清风来一趟,最晚后天来,靳煊得先跟我走。”
靳煊有些犹豫,王斌点了头,“没事你听他的,家里还有我呢,别担心。”
沈南初说:“等安稳了,我要你们去送东西,东西要是出事了,就不要怪我翻脸。”
王斌说:“你要送什么。”
沈南初说:“好奇心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总得知道从哪里运吧?”
“后面会有人告诉你。”沈南初往腰包摸了摸,才想起来自己本就是会带钱的主,为数不多的钱已经花完了。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放了手,“......,算了,晚点你们直接去清风来让他想办法。”
王斌说:“你有没有什么物件啊?”沈南初摇头。
王斌人都惊了,“啊?!那我们不会直接被赶出来吧!”
“你跟掌柜说,你们是去运茶饼的,春末出发,走甘冀粮道送去北疆跟蒙人做买卖,时候还不到,你们想先歇会。”
靳煊说:“就这样。”
沈南初点头,“嗯,就这样。”
王斌摸着胡茬若有所思地说:“新主子你叫啥名啊?我也是北疆人,说不准我们是老熟人啊!”
沈南初脸色没有半分波动,“沈南初,”
“......,也是,我们还没到推心置腹的时候。”王斌说:“你要是有什么事哪不准,可以告诉我的,我也算个谋士。”
沈南初看着他说:“你看着更像刀客。”
“诶呀!你别不信,我爹活着的时候还真是谋士,我也跟着他出席了几回,你不知道,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
“那是你爹又不是你。”
王斌抹了把泪,说:“害,说多了都是泪,我的用你以后就知道了。不是要走了吗,天也不早了,宵禁前回不去,要是被发现就不好了。”
呼啸的寒风毫不留情,横冲直撞,天气又阴晦了。
两人走在路上,沈南初说:“你是哪里人,”
靳煊没回答反问:“你又是哪的。”
沈南初面上不变,“我知道的靳家子,非富即贵,海岘远威侯家的小公子,前几年离家出走了,好像也叫靳煊。燕京还时不时有他的身影。”
靳煊皱起眉,看向他,说:“哪现身了?”
沈南初假模假样地看着他,故作沉思,说:“似是上年东,杨家宴那会。”
靳煊说:“......,怎么可能。”
沈南初嗤笑着说,“还扮做了小娘子,不知道准备杀谁。”
“......,”装扮对靳煊来说只是达成手段的工具,没想到让人认出来了,不过他怎么知道的,心上有点挂不住,面上还是稳起。
“哦,天下重名的那么多,照你的意思,我要是姓萧,那就是萧氏皇家子咯!”靳煊漫不经心地回,“你是谁我不关心,我的事你也少猜。”
沈南初说:“有道理,你要是贵公子,伸手就能有的东西,还用得着在外卖命,就为给他们赚饭钱。”
“......,走路可以闭嘴, 不需要讲话。”
“我也没说什么,怎么就不高兴了。”
靳煊停下步子,看着他说:“......没有,我此刻的心情也不错。”
两人拐过弯道,这烂楼废院边,墙头露出棵半死不活的枣树。两侧是历经风雨侵蚀的灰色砖墙,墙体表面覆盖着青苔。
有群身着侍卫服饰的人拿刀立在那,堵住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