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他的疑惑与担忧,刘赢低眉看了眼他后脑,忽而轻松道:“谁知道呢,八成是看我武功高强想收编吧呵呵,当然我肯定不会答应就是了。”
韩慎也猜不出沈艳的目的,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阿赢想甩开他吗?”他现在虽没什么权力,但悄无声息弄死几个锦衣卫转移沈艳的注意力让他无暇顾及阿赢,还做得到。
“我还有事要问他。”就算要甩掉他也得等送完韩慎之后,“我们现在最该关心的问题是那只波斯猫,只有找打它才能洗脱我们的嫌疑吧,好在那位王大人看着像是通情达理的清官,应当不会平白冤枉我们,不过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韩慎见她转移话题,从善如流地问,“阿赢想做什么?”
刘赢坦然道:“他们绑架那只猫想必是图财,现在事情败落,我猜他们应当不会再去勒索钱家,但总要找买家出手吧,我打算去四处打探一下。”
“我们一起去吧。”韩慎扭头仰视她,“我可以装作喜欢猎奇的富商,说不定能引出他们。”
刘赢有些犹豫,但见他担忧又期待的目光,拒绝的话恐怕会对他有所打击,“这,我要去的地方你恐怕不会喜欢。”
她这是答应了。韩慎顿时展露笑颜,“阿赢不嫌我是个累赘我就很高兴了,去哪里都好。”
从前的韩慎不论什么表情都是淡淡的,含着克制,总是一副温顺好脾气的样子,得知他身世后,每次看到他笑刘赢都觉得他眼里那份淡漠阴郁越发明显,心里别扭,从未想过自己能与他亲近起来,可此刻看到他不同以往的笑逐颜开,发现他是真心实意的高兴,竟只觉得欣慰。
其实韩慎生得十分俊俏,只这般略微明朗一笑,便会令人莫名跟着心情变好。
她忽然意识到,从清河县命案结束至今短短数日内,她与韩慎的关系竟在不知不觉间正以惊人的速度拉近,究其根本正是因为他开始愿意像此刻这般表达自己的意愿,展露真实情绪。
这是否代表着他正努力从过去的阴霾中走出来呢?
微愣过后,刘赢抿唇一笑,答应的话脱口而出,“好,一起去。”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泰安城最热闹的赌场,刘赢推着韩慎穿梭于各赌桌之间,并提前塞给他几两银子,嘱咐道:“我来探听消息,你偶尔下两把装装样子就好。”
“好。”
与此同时,狼刀帮帮主孟三刀正将豁口大刀架在曹捕快脖子上,狠声道:“你想来就来,想退出就退出,当我们狼刀帮是勾栏么,耍老子玩儿呢是吧,嗯?”
孟三刀年方二九,却满脸胡茬,明显削过的半长头发随意揉扎在头顶,光着上身露出一身深色腱子肉,胸前一道刀疤尤为醒目,俨然一副不修边幅的地头蛇形象,一看就知是个混迹多年的狠角色。
曹捕快察觉到脖子上的刺痛,连忙开口解释,“孟帮主言重了,我哪有说要退出,只是说咱们先把猫还回去,等风头过去再做也不迟......”
孟三刀冷笑,“老子搭了四个兄弟进去,现在还让老子放弃筹谋已久的计划,你这张嘴可真是敢说话呀?”
“可锦衣卫已经盯上这事了,我怕弄巧成拙。”
孟三刀面色一沉,“你让我兄弟做假证帮你诬陷人时不与我商量,现在惹上麻烦了跟我说不好弄?”
“这,我也没想到那韩慎竟与锦衣卫关系匪浅,一个通判大人就够对付了。”
砍刀往前推了推,孟三刀已然失去耐心,瞪着眼向他下达最后通牒,阴狠道:“老子不管你惹上谁,你答应的事,最迟明晚必须给老子做成了,否则新账旧账一起算,老子让你后悔在这世上走一遭!”
脖间痛感加深,曹捕快脸色一变,如果得罪锦衣卫或许会下场很惨,但若惹怒了孟三刀,他一定见不到后日的太阳,现在想后悔都晚了。
“好,我明白了!”
孟三刀这才满意地收了刀,再没多看曹捕快一眼,走出里屋向兄弟们说了句,“按原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