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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韩慎正在教小恒画画。
正值暖春,百花盛开,连客栈房间内都摆上几枝杜鹃花做点缀以吸引住客,两人同坐一桌,小恒握着毛笔,表情严肃地照着窗边的花绘画,韩慎偶尔指点两句。
“公子,刘赢小姐来了。”
桌前二人同时抬头,一个俊,一个萌,橙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们身上,构成一幅父慈子孝般和谐的温暖画面。
饶是不解风情的刘赢也被眼前这幅美好画面感染,似乎有一股暖流淌过心田,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才找回神思,“在做什么?”
她走过去,看到桌上摆着一幅展开的卷轴和几张用过的纸,卷轴上是一幅山水画,山有独居炊烟,脚下林木飞鸟,林中有鹿饮水,隐约藏鱼。
刘赢不懂赏画,但看到卷轴上的画面不禁眼前一亮,只觉活灵活现,仿佛置身其中。
“韩先生在教徒儿作画。”小恒观察着师父的神色说道,他想学作画,以后为师父画画像,但如果师父不喜欢他学这些,他就不学了。
刘赢摸摸小恒头顶,弯眼笑道:“要学就好好学,不能半途而废哦。”
小恒立刻回以一笑,点头应是。
刘赢收回手,转而看向一旁的韩慎,笑道:“小恒能遇到韩公子这样好的老师是他的福气,您也要注意身体,不必事事依他。”
韩慎敛目浅笑,难得没有接话,默然拿起茶壶给刘赢倒了杯茶,在她坐下时偏过头隐晦地看了眼书桓,后者立刻上前将画轴卷好拿走。
正在饮茶的刘赢目光一斜,发现书桓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的,似乎对待什么宝贝,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神色如常的韩慎,及时开口喊住走到门口的书桓。
“那画,要卖?”
也许是被韩慎交代过不能让她知道,书桓有些紧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脑袋没有作答。
韩慎开口道:“闲来无事所画,不便带走,姑娘若是喜欢,便送你。”
这话听起来有些耳熟?
刘赢不知道韩慎为何要偷偷摸摸地卖画,但很清楚他这样做是因为缺钱了,而导致人家缺钱的罪魁祸首正是她......他莫不是担心她太过愧疚才故意瞒着她的吧?
刘赢后知后觉地以为自己发现了真相,看向韩慎的目光有点不太自然,想说什么又觉得语言太过苍白无力,“那个,我觉得租客栈又贵又不方便,吃得也不合胃口,我之前一直住在亲戚家的空房,你要是不介意,不如与我过去同住?”
见韩慎看着自己没有作答,她立刻补充,“是个宅院,还挺大的。”顿了顿又道,“只是与前几日发生的命案范家是邻居,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韩慎答应了,并将方才的山水画送给她。
他们行李少,唯一的重物就是一辆轮椅,很快就收拾妥当上了马车,向七师兄家行去的途中,刘赢问起韩慎何时能离开,他说要等查清清河县的命案,乃周县令之命。
“周县令连我都放了,并未说不许出城,为何唯独阻拦你?”刘赢问道,“我听说这案子始于去年六七月,那时你还...无论如何也怀疑不到你身上吧?”
韩慎没在意她险些失言,疑惑道:“姑娘了解案情?”
“我知道的也不多。”刘赢提及顾大夫,见韩慎神色认真,便如实叙述与顾大夫的谈话内容。
韩慎听完后思忖片刻,似是想起自己还没回答刘赢的疑问,开口解释道:“周大人上任不久,在范家姑娘出事后意识到可能是杀人案,调查后才知近半年已有十几人死于相同急症,而唯一的线索就是死者生前都曾生病去过医馆,正好在下有腿疾,或许能帮周大人打探些消息,所以才留下来,并非周大人阻拦。”
也就是说,他是自愿留下来帮忙的。
历经人间疾苦,仍存善心乐于助人吗?
刘赢歪了歪头,没有深究,“听你这么一说,我身上有伤,进出医馆也挺方便的,或许也能帮上忙?”
小恒一听立马不再沉默,瞪着眼上下扫视师父,“师父你受伤了?何时的事,伤在哪?”难怪师父脸红红的,他还以为师父是热的,原来是受伤了!
“......啊,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