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四常挂在嘴边儿的话就是:世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一定是给的够不多。
能省去红绡坊一行,刘赢自是乐意,“是,你家小姐最厉害,不如咱们现在就去姚府一趟?”
喜鹊却摇头,目光有些幽怨,“小姐说为了能让你没有任何顾虑的扮演她,她决定出城玩几天,而作为小姐贴身丫鬟的我,必须得时刻跟在你身边,以防你暴露。”
“……”姚四明明是想出去玩同时还不想错过城内这场戏故意留下喜鹊监视她的。
“对了小姐,咱们三少爷是不是真可能被人贩子拐跑啦?”喜鹊迅速入戏,并想起来三少爷这档子事。
“他是被鬼迷了心窍,被钱拐跑的。”
“啊?”
刘赢招呼面色茫然地喜鹊坐下,打算先把收拾姚三的事放一放,“你先跟我说说陈府的事吧,恩,就从他家那位小少爷说起吧。”
“哦,是这样的。”喜鹊显然也对陈府很感兴趣,讲述完他家转行行商的壮举以及陈定丢失五年被找回后变得病弱自闭等事后,满脸期待地问,“怎么样小姐,您是不是也觉着陈府就是幕后黑手?”
这么说,姚四也觉得陈府有问题?
刘赢摸了摸下巴,不答反问,“听你说了半天陈有良父子,那陈夫人呢?”
“哦她呀,听说当年为了找儿子就差点疯了,后来儿子找回来,她为了感谢佛祖保佑就开始闭门不出,潜心礼佛,希望保儿子一生顺遂。”
“这样啊…任县令有什么有趣的过往?”
“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咱县令现在看起来虽是个满脸褶子双眼精光的自私庸官,当年他可是个刚正不阿一心造福百姓的有志青年,听说长得也不赖,咳,可惜就是因为太不惧强权,非要揭举上级贪赃枉法,结果事没成,还被搞得家破人亡,最终被贬至咱们贺章县,一呆就是几十年。”
说到最后喜鹊又叹又憾,“说起来任县令这么多年也未娶续纳妾,唯一乐趣便是逗逗鸟种种花,想来也是个可怜的痴情人。”
刘赢嘴角微扯,等他下回需要保官位攒业绩时拿姚府开刀,你就不这么想了。
“你对韩慎可有了解?”
喜鹊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韩慎是指哪位,双目立刻放光,前倾身子靠近刘赢,兴奋地低声问,“您是怀疑隔壁那位?用病弱残疾与美貌哄骗世人,实则内心恶劣丑陋,专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刘赢面无表情地打断对方的幻想,“我只是随口一问。”
“哦,这个人毕竟是刘馆主亲自领进家门的嘛,说不定是千挑万选的上门女婿,咳那个,奴婢是说,您要是想知道,奴婢这就去查。”
*
基于喜鹊所知信息,刘赢又花费几日辗转多个地方深入调查了一番,正是这番调查之后,她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并准备为之冒一次险。
这日晨光明媚,任县令心满意足地遛完鸟便前往二堂处理公务,只他伏案不久,面前便有一道暗影投下。
抬头一看,竟是衙门追捕好几日都无半点消息的刘赢。
“来……”就在他想要开口喊人的瞬间,冰凉的匕首已至喉间。
刘赢浅浅笑了下,语气很是不以为然,“前些日子我就是用这把匕首把人割喉,啧,血喷的好厉害,将我衣摆都弄湿了。”
“你你你要干什么?”任县令虽是害怕,倒还算坐得稳。
“放心,我对你的命没兴趣,只是想让你识趣些,不要作死惹怒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任县令沉默片刻,终于冷静下来,“你想说什么,若是要我撤下通缉令,哼,你刚才可是亲口承认杀了人。”
“大昌律法命案典第一百二十一条,遇到搏命歹徒时反杀之,系无罪。”刘赢平静念出律条,接着收回匕首,摊手道,“便是你抓了我,也无法定罪。”
任县令挑了挑眉,“情况是否如你所言,可不是你说了算。”
“这正是我要对县令大人说的第一件事,你只知有人亲眼见我杀了人,却始终未查到死者身份,经验尸发现死者身上旧伤无数,也可知对方不是普通人,便以为对方是为赏金而来的江湖人士,而我为了不被抓狠心取人性命,是也不是?”
“难道不是吗?”
“我听说世间有一种人,从小接受残忍训练,断情绝爱,一生只能被人当作武器,若无法完成主人下达的命令,他们会立刻自尽,以免暴露主人,故被称为死士。”
刘赢望着县令惊讶的目光,“县令大人方才说过,事实如何不能光凭我一人说了算,那我便告诉你如何确定我到底是有罪还是无罪,首先,就从重新验尸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