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药堂内,王华按照药方抓好了药,递到客人手里时笑眯眯提醒道:“共一两二钱。”
来拿药的是首富姚家的丫鬟喜鹊,许是常来买药与王华相熟,付钱时嗔了句,“同样的药方,怎就偏你这贵上二钱?”
王华“哎呦”一声,神色夸张道:“小圆妹姑娘您可真是冤枉我了,药不论名而论品,不信您可去四处打听打听,我家这些个品相年份的药材,别家便是有也都藏着掖着,可不是轻易加二钱就肯卖的。”
“咱们也不懂药材,全凭王大夫这张嘴。”小丫鬟本就是开玩笑,调笑一句便也拿药离去了,只出门时碰见一位公子,叫她忍不住回头瞧了好几眼。
那公子长得好俊,只可惜是个不良于行的。
王华将刚收的银钱放入抽屉,听到门口传来动静,脸上率先摆出笑容,而后抬头望去,瞬间眼前一亮,“敢问公子是问诊还是抓药?”
书桓答:“这位是宿在天下武馆的韩公子,昨日王大夫您没空出诊,我家公子难受的厉害,便过来寻您。”
一听他们来自武馆,王华脸色微变,为难道:“这,您也知道武馆这两日惹上大麻烦,不是王某不愿意给您瞧瞧,只是小堂小本买卖,且王某医术不精,恐怕难以为公子诊治……”
书桓顿时急了,“大夫本职是治病救人,怎可听信风言风语拒病人于门外?”
王华歉意地笑了笑,嘴上却不饶人,“官府告示都贴了,怎能说是风言风语呢。”
“你。”
“书桓。”韩慎唤住书桓,从始至终脸上也没露出半点不满,“既然王大夫不便,我们去别家试试吧。”
王华低头摆弄药材,拉长音调叹了句,“哪家都一样。”
主仆二人刚离开,王华便掀帘走到后堂,正想跟刘赢抱怨他为了她又损失一笔财富,却发现本该在躺在榻上修养的刘赢早已没了踪影,不由嘀咕两句。
“这人怎总是神出鬼没的,连替换伤药都不拿,哼,下回来找我换药还收你银子。”
*
正如王华所言,韩慎二人接连碰壁,莫说看病,连买药都不成,有家医馆的学徒甚至当着他们的面骂道,“谁知道你们买去会不会用来药孩子。”
书桓也是没辙,愧疚而又同情地唤了声“公子”。
“无妨,只当出来散散心。”韩慎面上带笑,脸色却苍白难看,显然是真的身子难受。
忽然下起毛毛细雨,书桓担心公子着凉,立刻推他进入旁边的酒楼,只进去才发现酒楼装潢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消费起的,不免有些忐忑。
“公子若没胃口,不如去旁边的茶楼坐坐?”
“就这吧,开间雅房。”
“……”
书桓不知公子是真富还是落不下面子,强装镇定地去开了房,掌柜见公子行动不便,立马招呼店内壮力将人抬上楼,反而比他这个小厮考虑周到。
到了雅房,小二热情招呼点菜。
“初来贵宝地,请你看着上几个招牌菜吧。”韩慎客气道。
小二一见是个不差钱的外地人,顿时越发热情,“您可算是来着了,现下开春正是各种山珍野味冒头的时候,小的保准您能满意。”
“劳烦。”
名贵酒楼自是服务周到,小二也不得随意宰人,给安排的菜品贵中取精,分量合适,荤素搭配,上菜也十分迅速。
望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精致菜肴,书桓默默咽了咽口水,却不肯应邀与公子同桌而食,见公子也只吃了三口便放下筷子,转而望向窗外走神,似乎在想什么重要的事。
他既想劝公子吃些东西,又怕打扰公子思绪,一时欲言又止。
“笃笃。”
敲门声响起,竟是小二去而复返,不同于方才的自信热情,他的表情似有心虚,“打搅公子了,敢问您可是与姚四小姐有约?”
“姚四小姐?”韩慎目露疑惑,显然不知此人是谁。
小二顿时露出“我就知道又是这样”的表情,接着尬笑道:“原是姚四小姐说与韩公子在此有约,连雅房号都说了出来…许是认错了人,小的这就去回话。”
韩慎见小二神色紧张为难,似乎并不想去应付那位姚四小姐,心生好奇,便道:“许是发生什么误会韩某并未察觉,既然姚姑娘确信,倒无妨一见,只是韩某行动不便……”
小二一听顿时乐了,这可是你自己要请人进屋的,到时出事可别赖我,“小的这就去请人。”
不多时,一位身穿粉色衣衫,穿戴珠光宝气的蒙面女子出现在门口,先是用碎银子打发小二离开,然后进屋,关门,走到韩慎对面坐下,随后摘了面纱拍到桌上,动作一气呵成,有股子不符合打扮的利落劲儿。
“……刘姑娘?”韩慎眼中闪过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