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清晨格外宁静,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训练场。李志浩蹑手蹑脚地穿过朦胧的晨光,手里攥着一份皱巴巴的清单,时不时对照着检查场地布置。
"横幅再高一点...对,就那样!"他压低声音指挥着几个早起的护卫队员,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星。
训练场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四周竖起了由冰系异能凝结而成的透明立柱,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芒;地面铺满了从温室紧急调来的鲜花,形成一条蜿蜒的花毯;最引人注目的是场地中央那座冰晶拱门,上面缠绕着嫩绿的藤蔓,还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小白花。
"大哥,你确定林长官会喜欢这个?"曾永洋揉着惺忪睡眼问道,手里还拿着一把未撒完的花瓣。
李志浩得意地整了整衣领:"那当然!这可是我偷偷观察了一个月才确定的方案。予安表面冷冰冰,其实特别喜欢花,尤其是白色的小雏菊..."他突然捂住嘴,"完了完了,这个惊喜本来要留到婚礼结束才说的!"
伍旭旺从冰柱后面转出来,手里还拿着半块面包:"得了吧,全基地都知道你为这场婚礼准备了一个月。连食堂大妈都能背出你的求婚誓词了。"
"什么?!"李志浩夸张地捂住胸口,"我明明那么小心谨慎!"
"你?小心谨慎?"王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昨天是谁在医疗站对着纱布卷练习单膝跪地,结果被病人当成突发癫痫按了急救铃?"
众人哄笑起来。李志浩耳根通红,却依然昂着头:"那是...那是必要的排练!今天可是我和予安的大日子,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确实,从求婚成功那天起,李志浩就开始了疯狂的婚礼筹备。他用治愈异能换来的贡献点清空了基地商店的所有白布料;软磨硬泡求柳如烟设计婚纱;甚至半夜偷偷溜进训练场测量尺寸,结果被巡逻的林予安抓个正着,只好谎称是在梦游。
"行了行了,别贫了。"王佳拍手催促道,"新娘八点就要开始化妆,我们还有两小时完成最后布置。李志浩,你的西装准备好了吗?"
李志浩神秘地眨眨眼:"早就藏在何老大的办公室了,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予安绝对不会去那里找。"
"聪明!"伍旭旺竖起大拇指,"不过你确定何老大不会偷偷试穿?那套白西装可是用末日前的真丝做的。"
想到严肃的何玉坤偷穿婚纱的样子,众人又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中,基地渐渐苏醒,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布置队伍。护卫队员们用异能做最后的装饰——火系异能者点燃漂浮的灯笼,水系异能者调整喷泉的高度,连谢长安都贡献了几株用木系异能催生的玫瑰花。
太阳完全升起时,训练场已经变成了一座梦幻花园。李志浩站在拱门下,看着自己的杰作,突然有些鼻酸。三个月前,他还是个只会插科打诨的医疗站医生;而现在,他即将迎娶这个末日世界里最美好的女孩。
"大哥!快去换衣服!"曾永洋急匆匆地跑来,"林长官已经去化妆了!"
李志浩如梦初醒,拔腿就往指挥中心跑。一路上,基地居民纷纷向他道贺,孩子们追着他撒花瓣,场面热闹得像过节一样。
何玉坤的办公室门虚掩着。李志浩做贼似的溜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挂在衣架上的白色西装——剪裁得体的三件套,领口和袖口绣着暗纹,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何老大,我来拿——"李志浩的话戛然而止。办公桌后,何玉坤正襟危坐,而他对面,赫然是已经化好妆、穿着婚纱的林予安!
时间仿佛凝固了。李志浩张着嘴,像个被雷劈中的傻瓜。他设想过无数次林予安穿婚纱的样子,但现实比想象还要震撼百倍——纯白的婚纱勾勒出她纤细却有力的腰身,层层叠叠的裙摆上绣着精致的暗纹,仔细看竟是他们共同经历过的场景:初次相遇的训练场、并肩作战的废墟、夕阳下的温室求婚...而最让他心跳停滞的是林予安的表情,那双总是冷若冰霜的眼睛此刻含着淡淡的笑意,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你...你怎么..."李志浩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句子。
"惊喜。"林予安微微歪头,嘴角勾起一个罕见的弧度,"我也能准备惊喜。"
何玉坤咳嗽一声,站起身:"既然新郎官来了,我就不当电灯泡了。"他拍了拍李志浩的肩膀,"记住,誓词别说错。全基地都看着呢。"
直到何玉坤离开,李志浩还处在石化状态。他机械地接过林予安递来的西装,眼睛却无法从她身上移开:"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一开始。"林予安走近一步,帮他整理歪掉的领带,"你以为那些'不小心'放在我桌上的婚纱设计图,我真的没看见?"
李志浩的脸瞬间涨红:"那是...那是..."
"笨蛋。"林予安轻声说,手指轻轻拂过他脖子上那个从未摘下的项圈,"去换衣服。婚礼要开始了。"
当李志浩穿着白色西装出现在训练场入口时,全场响起一片惊叹声。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的李医生今天判若两人——修身的西装衬托出他挺拔的身姿,略显阴柔的五官在庄重打扮下反而显出独特的俊美,而脖子上那个银质项圈又为他增添了几分不羁的气质。
"卧槽..."伍旭旺瞪大眼睛,"李志浩这小子收拾收拾还挺人模狗样的。"
"闭嘴吧你。"王佳抹了抹眼角,"我都快哭了。"
李志浩没听见这些议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红毯另一端——林予安在谢长安的陪伴下缓步走来,阳光透过冰晶拱门在她身上洒下细碎的光斑,美得像是一场梦境。随着她走近,李志浩注意到婚纱的细节——裙摆上的图案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精细,甚至包括了他们第一次约会时他送的那朵小野花。
"你自己绣的?"当林予安站到他身边时,李志浩小声问道。
林予安轻轻点头:"每天晚上你睡着后。"
这个回答让李志浩的眼眶瞬间湿润。他想起过去一个月,自己总是假装先睡着,然后偷偷溜出去筹备婚礼。原来林予安也一直醒着,在黑暗中一针一线绣着他们的回忆。
何玉坤的致辞简短而有力。作为基地领袖和两人的证婚人,他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在这个充满危机的世界里,爱是我们最强大的武器。今天,我们见证的不仅是一场婚礼,更是希望与未来的象征。"
当宣誓环节到来时,李志浩的手抖得像风中的树叶。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他熬夜写的誓词,涂涂改改了无数遍。
"林予安..."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知道你是特别的人。虽然我总是不正经,爱惹你生气,但我的心意从未改变。我发誓,无论丧尸还是末日,我都会..."
说到这里,他突然卡壳了。纸条上写的是"生死与共",但看着林予安近在咫尺的脸,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都会...呃...生米煮成熟饭!"李志浩脱口而出。
全场寂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王佳笑得直拍大腿,伍旭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连一向严肃的谢长安都忍不住别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