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弘握住顾鸢的手,轻轻一吻,“但是...他们家的人总是没什么情趣,也不懂得人心。没有那么适合你。”
顾鸢似笑非笑着斜眼看他,拉踩情敌甘当小三的穆家公子神色坦然,贴近过去,又被对方挡了一下。
“你应该清楚得很,”顾鸢随手将相册丢给男人,“穆总,你现在像个倒贴的便宜货。”
被羞辱的穆弘笑了笑。
“叫我名字吧。我可比不上现在的郁朝云,担不起你这样叫,”
倒贴的便宜货对自己目前的定位很满意。
“你可以...用我的名字再骂一遍。
*
郁朝云打了今天的第三通电话
“顾鸢还没出来?”他恼火道,“按照计划让人进去。我倒是奇怪,他们到底有什么话能说这么久!”
陶先生是郁朝云做某些事的“手套”。
他对自己现在的工作相当满意。毕竟郁朝云没有什么抠门小气的毛病,从某种方面来说又讲究得很。给他办事,并不用担心前脚刚帮老板做完黑活,后脚就被推出去顶雷。
且,对方并不是什么很能折腾手下的麻烦老板。
只不过这优点此刻早已不复存在——陶先生今天本来是要找穆弘麻烦的,一听顾鸢在哪儿,便心道不妙。
果不其然,他那大龄嘴硬醋罐子老板朝令夕改了三次。闹他不痛快,老板也不痛快——可能穆弘也不太痛快吧?但顾鸢肯定是最无所谓的那一位。
当陶先生领着执行局的人上门时,那位貌美惊人的青年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在那双满含兴味,漂亮得令人悚然的眼眸注视之下,陶先生后背不自觉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顾鸢着实美得太过出格,简直就是一把刃光雪亮的美人刀。他知道顾鸢的年纪,所以更为意外。
刚刚20出头的小伙子,陶先生接触了许多,各个带着点天真愚蠢的青涩感。顾鸢却是比圆滑成熟的中年人还要毫无破绽许多,他微微笑着冲陶先生点头示意,说:“我在郁朝云那边见过你,是他让你来的?没气坏吧?”
陶先生僵硬地回了一个笑,心想面前这位顾先生只要愿意,简直能把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当狗一样玩。
穆弘跟着淡淡地瞥了一眼陶先生。
他没表露出任何愉快或是不快的意思,从容有礼地接待了执行局的人。
顾鸢在旁听了一耳朵,大概明白穆家当真是人人手上都不干净,当年几乎算是被一网打尽。只是很多财产和信托基金提前给到穆弘手上做了隔离,有些判罚因为资金转移得及时,现在都没执行下来。
顾鸢轻轻笑了一声。
不等穆弘开口,他便替对方回答:“也没有多少钱。穆总这十年和外国人做生意,赚得都是美金;不差这点钱吧。”
穆弘看他,于是顾鸢弯起眼笑。
十年前穆家这么处理,恐怕是不打算回国了。钱是不多,穆弘手上不太可能没有这点儿现金流;主要是恶心。
给嘛,难免有点丢人。不给嘛——
顾鸢听说郁朝云蛮久不做那些灰色地带的行径了,不过同在执行庭里的人打个招呼,冻上账里几笔款子那可真有点儿难受。
穆弘倒是很淡定,只是说:“当初没交完款的是我的小姨。你们可以去查她名下的账户,她的财产我存封着一分没动,要账也要不到我头上。”
顾鸢于是挑眉。
陶先生赶紧上前打了个圆场,先是替双方都解释了一下,然后软硬兼施地同穆弘暗示,说既然要回国做生意,总是要有个慈善守法的名头。钱是小钱,交了罚款这穆家从此之后清清白白,这不痛快多了。
顾鸢心想:郁朝云能找来这种人做手套,看来某些事儿是做得一件不比穆家少嘛。
他笑盈盈地听着穆弘冷淡地应付了几句,态度坚决地让陶先生自己去和执行庭的人交涉。
对方很聪明,在公职人员面前只讲规矩道理;有什么情绪和冷厉的言辞,只同陶先生这种没身份的人说。
总之,是个不太讨喜的聪明人。
穆弘同这群人交涉完,见顾鸢似乎对这些挺有兴趣,于是走近轻声说:“我知道你大学读了...你喜欢这个?等我处理完眼前的事,给你找个位置玩一玩?”
比起郁朝云,这人明显是更习惯用钱权开路,收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还是不了吧,”顾鸢压低了嗓子,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万一他们到时候来找我们要账怎么办?”
他很少用自己同穆家小姨的关系开玩笑。
很明显,他今日看穆弘倒霉看得相当心情愉快。
陶先生见着两人亲密地靠在一处窃窃私语,只觉着自己老板的帽子绿得发光。
他不能白拿郁朝云一个月那么多薪水,于是咳嗽了一声,硬着头皮上前——差点就被穆弘冷淡的眼神给扎穿了!
他是知道穆家人当年是怎样风评不佳了。
看看面前这位,同情人说话百般温柔,实际上比自己老板还要难相处得多!当真是装都懒得装,根本就不会把旁人放在眼里。
“好了,你回去和郁朝云说,”顾鸢看够了热闹,“他有本事就直接把人跟按死,别挑着我在的时候找不痛快,打扰我来寻开心。”
陶先生心想:要不您还是直接同老板说吧?让他来转述这话?真的假的?自己有多少工资敢让老板来扣?
送走了倒霉的打工人,穆弘又忍不住想去当便宜倒贴货。他仿似很理解地说:“也可能是你在我这里待久了。郁朝云吃醋,就故意让人过来折腾一番。”
“继续,你的下一句呢?我等着听。”
“他也是太不近人情了点。也不过是无聊想玩玩,这么计较做什么。”
“吃醋是人之常情,不愿意自己的情人同其他人拉拉扯扯更是正常,怎么被你说得像是缺点一样?”顾鸢笑了,“不过你说得对,回国这几天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我确实很无聊。你不是送了我一条哑巴狗吗?现在就叫他过来。”
那双凉薄残忍的墨色眼睛,含笑盯着穆弘。
“怎么,不乐意?你不是刚刚说了?不过是无聊想玩玩,这么计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