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说,当我求你了。”
陈诀提出交换条件:“我说了你就撒开我回去睡觉。”
“那你跟我一起洗澡。”
“你过分了!”
“不洗澡也行,今晚和我一起睡觉。”
“不行!”
“你任选其一,否则我抱着你不撒手,在这站一晚上。”
陈诀恼羞成怒,猛然抬起头,准备朝道森放狠话,不成想道森恰好低头凑过来追问答案,一上一下,陈诀的脑门撞飞了道森的鼻梁,痛呼过后,鲜血顺流而下,滴在陈诀领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道森捂住鼻子,嗷嗷大叫:“痛痛痛!好像骨折了!”
陈诀大惊失色,又开车又坐船,下岛上折腾到陆地,直奔最近的医院。
时值凌晨四点。医院本身不大,晚上只剩急诊,初步检查没什么大问题,血也止住了,情况估计不算严重。
回酒店休息再折返回来不如就地等待划算,两人坐上大厅等候区的沙发。
陈诀手持冰袋,小心地敷在道森的鼻梁上。
道森摆弄手里沾满血的纸,嘟嘟囔囔地同他卖惨:“你看你,让我流了这么多血。”
“我错了。不过你应该庆幸你不晕血,谢渝那小子之前……”
干净的纸团骤然塞进陈诀嘴里。
“别提他。”
陈诀吐出嘴里的纸,好声好气地哄着受伤的小祖宗。
“不提就不提,你休息会儿吧,等医生上班了拍个片子。”
道森躺倒在长椅内,头靠在陈诀腿上,几次哀求卖惨,终于心满意足地抓住陈诀的手,贴在自己脸边,睫毛一下一下扫过手心,金色的头发落在手掌边缘。
“Chen,下个月是我生日,你能送我个生日礼物吗?”
“不送。”
“我不是要你。”
“说吧。”
“你能不能亲手做一个蛋糕给我?”
“行。”
聊到日光逐渐升起,陈诀和道森赶在第一个拍了片子。
医生看看片子,检查检查道森的鼻子,诊断为轻微骨裂,开了些促进愈合的口服药,提醒他们保护好鼻梁,近期不可以再遭受撞击,养上一两个月。
说罢,医生有点好奇,问道森怎么撞的。
道森瞥了眼陈诀,说:“老婆打的。”
医生竟然听得懂中文,看向陈诀,用蹩脚零碎的单词问他:“Why,你,邦邦,他?”
“他喜欢挨揍。”
医生诧异地看向道森,道森略带羞涩:“老婆不打别人只打我,我确实喜欢。”
确认不是家暴,医生没再掺和他俩的事,只对陈诀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照顾道森。
“No SM,OK?”
陈诀攥紧拳头,挤出一个微笑。
出了医院,道森吵着肚子饿要吃饭。
陈诀随便找了个小馆子,想到可乐还在房间里关着,立马拨通顾念东的电话。
打到第三通,顾念东才接,气喘吁吁,忿忿不平:“你大早上不睡觉吗!”
那边似乎有被褥摩擦的声音,嘴巴贴了下肌肤,发出轻响。顾念东忍不住笑了笑,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
“啥事啊,诀哥。”
毕竟有求于人,陈诀好声好气地说:“帮我遛一下狗,在Dawson房间。”
“你怎么不遛!Dawson呢?”
“我俩在医院。”
“我去,什么情况,你吗,还是Dawson,严重不?”
“Daw……”道森捂住陈诀的嘴,用眼神哀求他别告诉别人,陈诀回了个眼神,换回说话的权利,“撞门上了,不严重,吃完饭再上岛。”
“那就行,你好好治,狗交给我。”
陈诀听到被子窸窣和挣扎时拍打皮肤的声音,实在没忍住:“先!遛!狗!”
有人跳下了床,关上了浴室的玻璃门。
顾念东不情不愿地哼唧半天,无奈地叹了口气:“诀哥,你丫欠我一顿饭。”
“没我你吃不上这顿饭。”
“你……”顾念东觉得此话有理,“我现在就去遛你的宝贝小狗,但是诀哥,你小心哪天栽我手上。”
“哦。”
陈诀不以为意地挂断电话,两份Poke(波奇碗)也端上餐桌。
道森吃着自己的生鱼块拌酱,突然喊痛,要他喂饭。
“你鼻子痛,又不是手坏了。”
“我心里痛!赶紧喂我!不然我现在就在社媒上胡说八道,传播你做生意干的坏事,砸了你的股票!”
陈诀深吸一口气,端起小盆,叉子叉起一块金枪鱼,怼到道森嘴边:“张嘴!”
道森说:“温柔点。”
“不吃算了。”
道森慌张地追上叉子,一口咬掉鱼块,姿态神似去追球的可乐。
陈诀故意使坏,捏起鱼块,朝天上一扔。道森张嘴接住,看着他,嚼得咯咯作响。
他忍不住笑:“还吃吗?”
“吃!”
俩人一个扔,一个接,玩得不亦乐乎。直到服务员侧目,才感觉丢人。
陈诀从兜里掏出纸,道森快他一步,含住手指,舔掉酱汁。
“你的”手好甜。”
他抽回手指,在纸上擦了又擦:“鼻子不想要可以直说。”
道森绷紧脸颊,缓缓转过去,端起碗安静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