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月给远照挑了菜,隔空嘟嘴亲亲:“远照小宝,吃饭好不好,吃不好我怎么想你。”
远照在工作上是负责任的,耐心的,双商在线,给人一种可靠的,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一个人。但只有她知道远照内心像个小孩,他也想有人察觉他的情绪哄着他,无理取闹的时候包容他,他黏人的时候顺着他。
远照被哄的开心起身亲了亲向月,美滋滋的把向月的手放回去,抬起碗开始吃饭。
远照小宝是向月给他的新称呼。直接让她叫宝贝,宝宝,她觉得肉麻,退而求其次的称呼,也让远照心里甚是舒服。
向月拍了拍远照的头让他乖乖吃饭,边吃边感叹:“远照。”
“嗯?”努力扒饭中。
“你都晒黑了。”向月看着他吃饭,远照白皙的脸上有些发红,她脸黑下来。
“给你的防晒是不是没补。”耳提命面让他每天都涂的。出门前她监督了涂好,到外面也是隔两个小时补一次。他正好两个小时换一次班。
远照有些卡壳,说话有些气弱:“补了几次,太晒了,黑了很正常。”说着给向月挑菜,讨好的裂开嘴笑。
向月不为所动:“你会晒伤的,你不记得你你去年出外勤蹲嫌疑人,脸上晒伤起红疹了吗,一个多月才消下去。”
那是去年夏天,正是日头最热的几天。Z市出了一场绑架案,绑匪要求出赎金三千万,把赎金放在Z市人民广场的垃圾桶旁,他乔装成环卫工人,蹲了三天。她那时候不在,没有人管他。
她那几天也忙,他好几天没联系她,她也不理他,心里憋着气,也不知道什么气。
不理就不理。
第四天他来了A市,说来休假,远照本身就白,来的时候满脸通红,还有些蜕皮,她休了三天年假,带他去了医院。
皮肤严重晒伤脱水,打了点滴,拿了药,在A市赖着她休息了一个月,才回了Z市。
后来她才知道,绑匪没有来拿钱,是因为绑匪已经和报案人联系,私下给了三千万,把孩子放了回来,表面不在追究此事,撤案了。
那时远照刚刚上任副队,那是他独立带的第一个绑架案。
他说他去找报案人家属了,让他见孩子,说不定能抓到绑架犯罪者。
他们拒绝了,说只要孩子回来就行,他们不在乎那三千万,不想让孩子再去回忆那些不堪的回忆。
他说如果他在多警惕一些,三天没有人来取钱,他就应该知道有变。
他说如果他知道他们私下交易,抓到取钱的人,孩子也回来,若孩子没有回来,也丧失了初衷。
她不知道如何安慰,静静听他说完,没有说话,陪他一起休息,放纵了一下自己,贴着远照坐下,他的头靠在她的肩头。
她后来去问了以前的同事陈阅。
他说:“根本不怪他,绑匪和报案人做局,第一天明面上让报案人白天把钱放在广场中央,没有任何人去取。第二天让报案人送钱,等在广场中央,无人去取。第三天让报案人妻子送钱,等在广场。他们私下却已经沟通好,让秘书把钱放在一个公园里,周围没有监控。当晚孩子就自己回来了。送了医院,问什么也不知道。报案人当天就撤案了。”
他说:“你不知道,远副队当时安静的可怕,并且那个报案人还投诉了副队。说他疏于值守,导致绑匪有趁可机,害他财产损失严重,现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局长迫于上面的压力,只得让他留薪停职一个月,也就变相休息一下好了。”
他休息了一个月,她送他上了飞机,出机场看着天上远去的航班。
她大概能理解他,远照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要求他做的事完美滴水不漏。但他好的地方就是只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他自责于没有想到他们私下交易,又庆幸于他们私下交易孩子能安全回来。
并且他在预想,如果他追踪到了他们私下交易,抓到了人,但是绑匪撕票。那是不是没抓到更好,他开始怀疑他在这其中的作用。
想到那时他的颓靡,现在生龙活虎的在自己身边,脸色和缓。
“下次涂,下次涂,别生气,嗯?”远照担心向月生气,又知道是自己的错,单单道歉,又怕她更气,想行动做点什么,急得一下也想起不起来。只能勾勾他的手,眼里都是道歉的意思。
向月看他急了,小拇指被一下下勾着,叹了口气,想今天给他敷点晒伤药。
远照见向月神色松动,小拇指也成功勾上,咧嘴笑到:“你晚上给我敷点药。”
向月斜瞪他一眼:“你要注意自己身体。”
远照点点头:“我知道,就是想让你心疼我。”
向月更气了:“你就不想让我好过。一定要让我心疼?”
远照想完了,他就是贱的跟了一句,生气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想和你腻歪一下,我真是忘了今天。别气。嗯?”
向月掐了掐他的腰,远照痛呼出声,她看他一眼。哈努力勾唇笑,眨巴着无辜的眼睛。
向月白他一眼,嘻嘻哈哈。
远照心理欣慰,安安分分的吃了饭,把碗放在洗碗机里,擦好拖好出来。
穿过他的衣帽间,向月在大浴房里等着他。
巨大的镜子面前放了软榻,小桌子,上面应该是放了冷敷的面膜。
向月盘腿坐着,远照从高处往下看,正好看到那可观的弧度,细而修长的颈项,细细的腰身。
远照喉结滚动。
“你去洗个澡,过来涂修复面膜,再擦点上回晒伤的药,我先找找不知道放去哪里了,门口给你挂了衣服。”向月低头在她的瓶瓶罐罐里找东西。
远照弯腰,勾起向月下巴,狠狠吻向向月的唇,重重吸了一口,退开。
声音暗哑:“你和我一起洗。”
向月拍了拍他肩,推开他。不让他在亲,一贴上就没完没了。
“快去洗,今天早点休息,明天下班我们去挑衣服,我看你也没有什么衣服。”向月背过他,催促。
远照朝里走,打开门,大浴室干湿分离,里间是浴室门关起来就像两个房间,都是实体墙,不会透,也很隔音。
外间就是向月护肤,放一些美容仪器的地方。
远照喜欢和向月呆在一起,喜欢向月瞪瞪他,时不时被他的话气的打他一下,喜欢和她亲密无间,喜欢和她无话不说,无话不谈,喜欢她有时候的小脾气。
淋浴间,感叹着,以前向月也不这样,她温和,没有脾气,看向他向月眼里会有害怕,无措,担忧,胆怯。
他小心呵护着,她不愿袒露,他便陪着她。
时间久了,时间推着他们往前走。远照有时会想,遇到向月以前的时光都开始模糊,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泛着彩色。
他们开始有说不完的话题,开始展现最放松的自己,开始互相待在一起,不说话也觉得幸福。
开始在一起以后他时常回忆起以前没有在一起的生活,那不可触碰的,强忍着只能在友情界限内的关心的,忍耐着时时刻刻想见到的。相较之下现在的生活简直太美好。
他总担心会不会是一场梦,每天醒来总是要亲亲她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