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隐入云中,她枕在他的身上,仰着头,赏着风吹下的落叶,有一片落在她的脸上,她仍是不闭眼。
“你害怕吗?”
周琪玉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哈气,尹兆眉面对他,对着他一顿乱亲,“我第一次害怕是和爹娘分开,第二次害怕是你不要我。”
“不会了,永远不会。”周琪玉回亲她。
尹兆眉这个姿势忽觉有些疲倦,她略微吃力地想要起来,又倒在周琪玉的身上。
周琪玉扶她起来,握着的手被浸满汗,再看尹兆眉,刚刚还红晕的脸此时白得像张进了水的纸,周琪玉暗自思忖:怎么可能?
尹兆眉以为的靠在他的身上,实际是倒在他的身上,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脑袋发出嗡嗡的声响,身上不停冒汗,那个位置她没有去想。
而周琪玉却不得不往下看,她的绿色纱裙已经变了颜色,周琪玉露出痛苦的神情,立即抱她去寻医。
在颠簸中,尹兆眉稍微有了知觉,她低语道:“怎么下雨了?”
李长京听着尹兆眉和周琪玉的故事,他的表情一直没有变过,陈瑶枝却越讲越害怕。
“于是,十三四岁的王妃以我的名义在周家和我十八岁的表哥生活了一年。”
尹兆眉那时是十二岁,陈瑶枝有意说大她的年龄,也给周琪玉说大了一岁。
李长京还是没有打断她的话,心里念了一句,“少女和少年。”
“所以当我满怀希望以为终于可以和表哥团聚时,他却和王妃湿着身共骑一匹马回家。”
听到这里,李长京终于爆发了,“又是湿身。”他咬牙切齿道。
“继续!”
陈瑶枝振了下身子,内心越发恐惧,“表哥知道真相后,不仅没有责怪她,还和她形影不离,可她为了完完全全得到表哥,陷害我伤害姑姑,被拆穿后,仍理直气壮要表哥做选择。”
陈瑶枝快速看了一眼李长京,低着头道:“表哥自然首选她,后来她仅仅因为我生辰时,表哥送了我一个用橄榄枝编成的桂冠而离家出走。”
“所以她才愿意嫁给林无虞?”李长京喃喃低语,阿南知道李长京这话的意思,再看李长京摆了摆手,阿南带陈瑶枝离开。
陈瑶枝走至门前又退回来跪在地上,“还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给王爷听。”
李长京厌烦地瞪向她,陈瑶枝立即道,“今日王妃为了向我示威,故意在奴婢面前和表哥行非礼之事!”
陈瑶枝又求饶:“请王爷不要怪罪表哥,都是王妃以身份威胁!”
“尹兆眉!”
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尹兆眉被惊醒了,看了看四周,并不认识,她小声喊,“哥哥。”
周琪玉并没有来,她捂着头,他走了!
进来的周琪玉看到她这般模样,不免又心疼了,尹兆眉一看到他便喜极而泣,“哥哥!”
周琪玉忙过去扶她,虽不是小产,但她的身体还很虚弱,“还不能下地,你好好休息,等晚点好些我再送你回去,我已经以你爹娘的名义给王府送了封信。”
尹兆眉温顺地躺下,但眼睛还是紧盯周琪玉,甚至没有问他,她的孩子。
周琪玉为她喝药,肚子的事不知怎么开口,他以为她一定会问的。
“哥哥,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吗?”
周琪玉坚定地点点头,尹兆眉喝完药,身体还是很难受,尤其是腹部,她没来得及想什么,便又昏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一双手在揉她的肚子,暖暖的绵绵的,非常舒服,为她擦拭脸上的汗,她毫无保留地睡着了。
李长京摸了摸尹兆眉平时睡的位置,脑海里出现她和周琪玉交好的画面,演变成抓,再然后是揪,最后整张床都被他拆了。
“回王爷,王妃的确在王府修养。”阿南定了定心道。
“接她回府。”
面对李长京的眼神,阿南的头又低了一寸,“今日王妃动了胎气,大夫说不宜移动。”
“本王想听听怎么动的胎气?”
阿南磕着头,“属下并没有细问。”
李长京奋力挥了下袍,“本王亲自去。”
突然,李长京停下脚步,折了回来,阿南当下松了口气,而李长京默默坐于高位。
尹兆眉随之被惊醒,看到周琪玉趴在她的床头,她这才放心,周琪玉被她的动静吵醒了。
“怎么样?”周琪玉替她整理了被子。
“不疼了。”她侧躺着。
周琪玉开始忙碌了,先将彼此洗漱好,又取来昨日她穿的襦裙,是干净的了。
“能起来吗?”
尹兆眉眼珠一转,摇摇头,周琪玉含笑抱起她,“现在站好。”
见他一丝不苟地替她穿戴,尹兆眉心满意足地闭着眼睛,随后嘴唇传来软软的感觉,她下意识搂着他的脖子,他则搂着她的腰,缠绵一番,方恋恋不舍地告别。
回府后,一切依旧,尹兆眉整个人都非常乐活,丝毫没有病过的样子,陶陶说:“姑娘,看您气色这般好,陶陶就放心了。”
尹兆眉坐在铜镜前,她开始欣赏自己的容颜,陶陶替她换了一套珠钗,期间,尹兆眉总是在动,她克制不了自己,干脆抱着陶陶。
陶陶吓得手中的珠钗落在了地,等她蹲下去捡,有只手先她一步,她怕得直接跪地行礼。
“参加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