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楚宁坐在屋檐下,不知不觉地看向了外面一棵大树,她心中烦闷不堪,当即和郭红说了声出了门。
一路向南,离蹴鞠场越近,她心跳得越快。她不相信他真去赌球。
远远的,就看到蹴鞠场外赌桌人声鼎沸,明子说是终极对决,那么下注也会最多。她刚靠近蹴鞠场,一眼看到了场中站在球门左侧、身穿红服的江钰行,还有显示左二右二的比分牌。
他真赌了,可今日他状态似乎不对,球没有穿过风流眼,比分变成二比三。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后背,“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楚宁回头看到明子,略微尴尬,“我只是来看看。”
“看看?这里不行,”明子拉着她走到较好的观赛处,“这里看会好一些。”
楚宁被硬拉着,挣脱不了。
“哎呀,球落地了!”明子有些着急。
忽然,赌桌处传来很大的声音:“二比四了!赶快下注了啊,如果蓝方得五筹,赌局就结束了!”
许是声音过大,江钰行朝场外赌桌看了一眼,蓦地,双方对上了视线。
楚宁一改先前别扭,朝赌桌走去,拿出一串一百文铜钱,放在了写有红字的圈圈内,那圈圈里的钱,与写有蓝字的圈圈的钱比,还不够看的。
跟来的明子惊了,“姐姐,你不是教育我不赌钱吗?”
赌局管事提醒道:“姑娘,蓝方再赢一筹,你这钱就没有了。”
“离手不悔。明子,你代我管这钱,赢了给我送过来。输了……别来见我。”说完,楚宁没再瞧一眼直接离开。
明子目瞪口呆。他不是笨蛋,从语气里就知道二人是认识的。
太阳西移,眼看要落下。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楚宁应门。
“是我。”
不是明子。楚宁大声道:“不认识!”
“我有话想和你说。”门外没有放弃。
“我没话和你说,”楚宁抖着声音,说出了最后一个字,“滚!”
门外江钰行被噎住,此刻他明白当时叫她滚时她的心境,该是多么伤心。他将裹了钱的小包放在门口,“钱在门口,我走了。”
楚宁仍在小院内没有动,丝毫没有开门的意思。
听到一切的郭红摇头,开了门,门外空无一人,地上有个小包。她捡了起来,打开,惊呼了一声。
“二十两银票,还有一贯钱!”
楚宁呆住,一百文换得一贯钱是可能的,二十两银票,怎么可能?
下一瞬她动了,奔到门口往外看,早已没有他的人影。
“谁要你的银票!你个王八蛋。”
躲在墙角的江钰行自然听到了。听得门合上,他走出,想到明子和他说的她和好友报名去莲州的事,想了会儿,敲开了邻居家的门,询问小蝶住所。
到得小蝶家,见到小蝶,还没说话,小蝶已惊喜开口道:“江公子,你来找我?”
“是,我知道你和楚宁在参加莲州绣娘招选,所以我想向你打听一下,”江钰行开门见山,“结果出来了吗?”
“嗯,我们两个都被选上了。”小蝶忽然疑惑,“你怎么不问阿宁反而问我?”
“她在生我的气,问不出来。”江钰行神情不自然,“所以只好来问你了。”
小蝶笑道:“明天夜里就要出发了,赶紧和好吧。”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江钰行到得老宅,听见大堂传来熟悉的声音,他一惊,连忙奔入大堂。
“青云,你怎么回来了?”
青云不睬他,只和大嫂说话。
大嫂见状,缓圆场道:“我前面不是写了一封信,让他好好陪伴娘亲,先不顾虑上学的事吗?结果这封信让他觉得不对,所以娘亲一好,他就马不停蹄回来了,找了一圈找到了这里。”
江钰行走到他旁边,一招锁喉,“还生气呢?”
青云不惯他,给他来了过肩摔。江钰行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叫。
大嫂被吓到了,但听他叫得毫无痛苦之意,便知没多大事,只心脏扑通扑通跳,“弟啊,吓死我了知道不?”
青云笑了,又哼了一声,将手伸到江钰行眼前。江钰行乐了,抓住他的手腾得站了起来。
江钰行从怀中取出一张二十两银票给大嫂,“赌球赌赢的,拿去贴补用吧。”
“你赌球去了?”没等大嫂惊问,青云已惊讶问出了口。
“以后不赌了。”
大嫂见他认错态度诚恳,放了心,“去吃饭吧,饭还热着。”
“不急,”江钰行道,“大嫂,我有件事想请教。”
“你说。”
“莲州隔着千里之遥到我们这招绣娘,说是要绣贡品百鸟朝凤,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大嫂道:“先前有过,当时确实觉得不合理,莲州那么大,怎么到我们这找绣娘?后来,没听说那些人家里闹,想来这种应当是没问题的。”
江钰行又道:“还有,提前付完工钱也不太合理吧?按常理是先付一笔,完工后再付尾款才对吧?”
“是啊,提前结清确实心大。怎么,楚宁参加了?”
江钰行咳了声,没有说话,默默吃饭去了。
大嫂和青云相视而笑。
青云跟上江钰行,“既然不放心,不妨再仔细问问。”
江钰行道:“好。”他叹了口气,“对不起,那天——”
“都过去了,你能认清我很高兴。”
江钰行没有再说话,只抱住他。
“行了行了,你要抱多久?你现在该抱的是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