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系统瞬间出现。

【请问机器人陈辞岘是否对玩家唐南枫进行给“记忆篡改”？】

“我同意。”

陈辞岘的手指挤进唐南枫的手指，试图为他进行痛苦转移，他被唐南枫紧紧握着，明明没有多大的痛感，但陈辞岘却同样感觉痛得厉害，像快要死了一样。

这是第1500次，唐南枫忘记他的次数。

“你同意什么？”唐南枫隐忍着痛苦质问陈辞岘，手指也渐渐从陈辞岘手里抽出来。

他知道陈辞岘感受不到太大的痛苦，但他就是不想让陈辞岘难受，即便他现在不知道陈辞岘到底用他同意了什么。

陈辞岘握着他不打算让他轻易离开，但唐南枫却毅然决然地抽出手，又攥着陈辞岘的衣角，强忍着疼痛：“什么是‘记忆篡改’？”

【记忆篡改进程10%。】

系统无情的播报进度条。

“这就是遗忘对吗？那你的秘密呢？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算到今天就算到你即便说出口，我也听不到？”唐南枫声音颤抖，但一字一句的质问他声音并不是歇斯底里的喊叫，而是很平静的说着他的期待落空。

他满怀希望地一直等着压抑着自己的好奇心，只为了等陈辞岘亲口告诉他，他想知道完整的陈辞岘而不是对他有防备心的陈辞岘。

【记忆篡改进程13%。】

“你知道我的所有，我刚醒过来你就说你爱我，我信你了，我谁都不信，时思宴对我那么好，我也不信，我只信你了，从我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的时候就信你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啊？”

【记忆篡改进程15%。】

“什么是记忆篡改？我又为什么会失忆？你又是怎么出现的？你说的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机器人，你也说过以后可能没有机器人，那我呢？我算什么？”

“我好奇你好奇的快疯了，但你什么也不告诉我。”

【记忆篡改进程20%。】

唐南枫被他吵的心烦意乱，命令它停下。

【我只听从陈辞岘先生的话。】

唐南枫看着陈辞岘，那种强烈的疼痛再次袭击而来，唐南枫也只能隐忍着，低声呜咽。

陈辞岘做不到视而不见，他感觉自己的机械心脏被千刀万剐成了碎片。

他说：“我从来没有想过骗你，我其实很早就想说了，但我的设定是没法告诉你。”

“唐南枫，我爱了你三百年。”他不管不顾地吻住唐南枫，分开之际又补充一句：“1501次轮回。”随后又吻住唐南枫。

唔……

唐南枫本来想推开他，但他能感觉到陈辞岘凑过来贴上去的那一瞬间，他的疼痛减少了不少。

【记忆篡改进程30%。】

陈辞岘恋恋不舍的咬了一下唐南枫的嘴唇，退了出来，抬手用指腹擦了擦唐南枫嘴唇的水润，说道：“你忘记了没关系，我一直帮你记着呢。”

*

时间回到300年前，2083年。

高一分班的秋天，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分到了一个班里，陈辞岘小时候跳过级，所以他们两个人是在一个班里认识的，在此之前他们对彼此的认识只是只听其名，未见其人。

说来奇怪，学校并不大，两人并没有碰过面，除了校级表彰大会上台下人看着台上人发言的背影，然后替换彼此，除此再没碰过面。

“那时候我还是人类。”

陈辞岘适时地解释道。

唐南枫点点头没有言语，他没有问出口，但他知道今天是陈辞岘的剖白日，他总会说出口的，唐南枫总会知道的。

陈辞岘继续说。

其实他有见过唐南枫。

在偶然路过的自习室，在青春肆意的操场，在别人的口中。

他比流言蜚语更先认识唐南枫。

“所以说我的那些流言蜚语都是些什么话？”

“不好听的话，我不想回忆，也不想知道。”

“好吧。”唐楠枫闭上眼睛隐忍着头痛，对陈辞岘说：“我慢慢等你。”

其实陈辞岘是有点暗恋唐南枫的。

关于唐南枫流言四起的那段日子，前期陈辞岘确实很鄙夷他，看不起他，但他经过几次的无意间，他发现唐南枫不是那种人。

后来他发现他好像越来越在意唐南枫了，也会在身边朋友谈论唐南枫时出口解释几句。

不知道任何，也没有资格评价任何。

就这样，唐南枫在流言蜚语里度过了一年高一，陈辞岘在流言蜚语里听了唐南枫一年，也观察了唐南枫一年。

“我一直没有发现你吗？”唐南枫忍不住问他，他觉得自己是个很敏感的人，被陌生人观察一年也没被发现，不太像他。

“因为你那段时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陈辞岘撩开他被冷汗浸湿的头发，露出光净的额头，他低头唇瓣印在眉心上，“那段时间辛苦你了。”

陈辞岘发现自己慢慢的有点喜欢唐南枫，但也不能贸然的走到他面前说要交朋友，因为那样是会吓到小猫的。

那时他很庆幸唐南枫一直没发现自己，有时候也会恨唐南枫为什么没有发现自己？

唐南枫的那段时间自我封闭的厉害，没什么人可以说话。

后来他们分到一个班里面，陈辞岘主动与唐南枫交了朋友，刚开始唐南枫是拒绝的，他觉得那时候的他不需要什么朋友。

拥有一个朋友对当时的唐南枫而言是一个负担。

没过多久，陈辞岘也或多或少地陷入了舆论当中，虽然那时候陈辞岘并没有表露出什么，但他无缘无故的被造谣言，也多少有点难过。

“对不起。”唐南枫的声音突然将陈辞岘拉回现实，他的声音很轻，是喃喃自语，也是情不自禁。

这句话轻飘飘的砸在陈辞岘的心里，耳里，却有千斤的重量。

明明一切都不是他的错，明明他也是受害者，明明已经过去了300年，明明唐南风已经忘记了。

但他这次还是对陈辞岘说了一句抱歉，是对300年前的唐南枫和陈辞岘的一句抱歉。

他觉得他理应对陈辞岘说这句话，并不是他欠陈辞岘的，也不是陈辞岘在强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