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南枫裹着浴袍走了出来,陈辞岘已经把窗帘拉紧了,深蓝色的窗帘垂在窗前,唐南枫走过去,陈辞岘捏捏他的发尾,有点湿,陈辞岘扯来一条毛巾,给唐南枫擦头发,他身上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有意无意的勾着陈辞岘。
他没忍住,在唐南枫的后颈处亲了一下,时思宴就从浴室出来了。
陈辞岘松开他,转身拿了东西走进浴室。
时思宴也裹着浴袍,看着唐南枫,头上还顶着刚刚陈辞岘为他擦头发时的毛巾,唐南枫愣了片刻,才将自己的手放在毛巾上擦了擦,撇开时思宴的视线。
时思宴见他没心情搭理自己,也不说话,躺在床上依旧想着刚刚和陈辞岘看到的那一幕。
“哗啦,”浴室里传来玻璃制品破碎的声音。
唐南枫被吓了一跳,时思宴也终于明白陈辞岘为什么要最后一个。
同时,一个念头同时从两人的脑海里冒出。
镜子。
这间浴室里有一块全身镜,这块镜子放的异常不合理,难不成洗个澡还要欣赏一下自己完美的身材?
两人也不管现在陈辞岘是以什么姿态来迎接他们,时思宴按动门把手,门被打开。
满地的碎玻璃渣,立在浴室一旁的全身镜也只剩下一个镜框,陈辞岘已经消失不见了,唐南枫下意识看了一眼放衣服的地方。
这人也不怕丢脸,大概是只穿了一个浴袍出去了。
“陈辞岘?”时思宴可带不动唐南枫,即便知道陈辞岘会消失,但做戏做全套,他还是得装装,他接受不了陈辞岘的消失。
回应他的大概只有风拍打窗户的声音。
“别喊了,”唐南枫打断他,“南风?”
他喊了一声陈辞岘的系统,没有声音,他扭头问时思宴,“每个人的个人系统只能由主人召唤吗?”
“差不多吧,我也不太清楚,”他看了一眼唐南枫,读懂了他的眼神,“我目前不能召唤我的个人系统,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啊。”
唐南枫点点头,说道:“好吧,我们先睡觉吧,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
唐南枫本来还想收拾一下床铺,却发现床铺收拾的很干净,他在时思宴不注意时拉开了窗帘,当下便明白了,心里希望陈辞岘一切平安。
待到两人爬上床,到了熄灯的时间,宿舍的灯自动灭了。
*
黑夜降临,王想在校园里走着,他迷路了,那个狗屁系统叫不听,没人管他了。
王想也好奇,这么点的学校自己怎么就迷路了呢?
晚上11:00,校区的钟楼敲响,一阵狂风刮过,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从黑暗的尽头走出来。
她身着红衣,下衣摆却是苍白的白色,她的红衣是被鲜血染红的。
“救救我,救救我。”她一步步向王想走来,王想莫名觉得她的声音很熟悉,像是很久之前自己曾遇到的一个善心小女孩。
寒冷的下雨天,她为他撑着伞,他一直忘不了那个温暖的怀抱和肉.体,令人回味无穷的夜晚。
那个夜晚她也是这么如此,求自己救她,但他很狠心的把她剁成碎块,埋在了后院里。
那年他25岁,她7岁。
但第二天要跑去那个埋尸的地方,原本是个小小的小坟堆,现在王想发现它被人刨开了,里面的那些碎尸块也消失不见了,此后他在新兴区做清洁工的时侯,又一次看见了那个早已死去的女孩在他面前走。
红衣女人站在他面前,白骨森森的手抬起,猛然掐住王想的脖子,一点点用力,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微弱。
突然,他感觉身上的力气消失,他重重的被甩在地上,闭眼前,他只能看见一截小腿,随后便昏迷过去。
*
早上六点整,起床铃声响起,呲哇乱叫的吵的人脑壳疼。
时思宴嘀咕了几句,又睡了,唐南枫被吵醒之后就睡不着了,他是没想到进了高中的游戏副本也得过这种苦逼的生活作息。
唐南枫坐起身,下意识去看那两张空床位,发现有张空床位上躺了一个人,和唐南枫面对面。
正是莫名消失了一晚上的陈辞岘。
夏末秋初,陈辞岘穿着黑色浴袍趴在床上睡觉,脸露了出来,白到病态,唐南枫觉得比他这种久居医院的人还要白。
他生病了,身体虚弱,显出的病态,因为陈辞岘平常的肤色要比他黑上一点。
不过……
唐南枫盯着他,原来这人真的光穿着浴袍就出去了,真是不怕丢面子。
过了6点之后,又响起了一遍起床铃,大概是6:05的起床铃,这个铃弄的唐南枫烦躁的很,很像他高中时的起床铃,唐南枫对他的高中生活一向保持疏远和害怕。
他先拍醒了时思宴,又拍拍陈辞岘说:“起床了。”
手腕却冷不防的被人抓住,唐南枫一愣,想抽出来,但陈辞岘却死死按住他,他的眼睛紧闭着,看起来很难受。
他的力气很大,皱着眉头喃喃一句:“疼。”
唐南枫一时间有些宕机,心想原来机器人也会痛啊,但转念又想,他是可以感受到疼痛的。
那么,这就证明了,之前陈辞岘存在欺骗他的可能性。
唐南枫二话不说掀开了陈辞岘的浴袍,他的背部已经血肉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