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愤怒,她就想尽办法补偿。
如果重归陌路,她就补偿之后再重新认识。
死皮赖脸。
纠缠不休。
反正这个人她要定了。
温水煮青蛙,这招她熟得很。
她一副做心理建设的模样太明显,宗珩眸光微顿,脸上的散漫渐渐收起来,眼瞳漆黑,漫游着不明的暗光。
沉默了很久,天渐黑,阮星禾终于在最后一抹斜阳落下去前,出声了:“我有件事必须要跟你……”
“想不想去开卡丁车?”
一鼓作气被打断,阮星禾懵了会儿。
“……开卡丁车?”
…
蔚山半山区有一个大型俱乐部,没人知道幕后老板是谁,只知道这里的入场券难得,它可以服务于任何人,只要你既有钱又有权。
里面消费自然顶级,申城钱权兼得的公子哥就那么几个,圈子里差不多都明明白白,谁能惹谁得躲,一清二楚。
巧了,孟一徜就是得躲的那些公子哥之一。
谁都知道这段时间他招待一好哥儿们在申城吃喝玩乐,走哪捧哪,令人咂舌。
那人长相顶级,气质倨傲不凡,一身上下加起来天价不等。
俱乐部早就记了个脸熟,所以他带着一姑娘过来开卡丁车,工作人员飞速清场,事事安排到位,唯恐惹这位爷不高兴。
“这里……开卡丁车?”阮星禾迟疑地问,脸上还残留着未退的惊叹。
俱乐部装潢奢靡铺张,各种娱乐设施应有尽有,场地面积极其大,这种浮华到一定程度的场所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得到的。
赛道已经被清场,此处只有他们,安安静静。
宗珩拿了护具递给她,语气淡淡,“来这里的人主要是为了寻求刺激,赛道崎岖不平,越危险他们越兴奋”
阮星禾一惊,“这样吗?”
宗珩眯了眯眼,垂眸瞧她,隐约从那双眼里看出了迫不及待的跃跃欲试,手中的护具也迟迟没有伸手过来拿,他冷笑一声。
“老老实实把护具带好,少一个都别想上路”
阮星禾‘切’了一声,不太高兴的带护具,那道视线从上俯视监督她,接着又递来一个崭新的粉色头盔。
“……”这是从哪变出来的头盔,还是粉色,她最讨厌粉色。
头盔是宗珩临时让人安排的,最安全材质最好的那一款,就是戴起来比较麻烦,阮星禾倒弄半天也没倒弄明白。
宗珩不咸不淡地笑了声,阮星禾耳根子泛红,立马恼了。
“什么东西这么难戴啊,不戴了!”说着她就要把头盔从脑袋上摘下来,一只大手摁在头顶,硬生生又给摁下去了。
头盔里只露出阮星禾一双清亮蕴含恼色的眼睛,眼睫抖了两下,抬眸直愣愣瞪着嘲笑她的某人。
“这么笨,你倒还发起脾气了?”
宗珩身躯靠近,一双手在头盔上摸索,没几下就让阮星禾的视线清晰,稳稳当当扣在脑袋上。
她抬眼,看见男人修长冷白的脖颈,微凸的男性喉结在颈间立起,很小幅度的上下滚动了一下,性感又夹杂着男性力量的成熟。
有一种坚硬质感的漂亮,令人渴望。
忽然,头盔被敲了两下,微弱的小小撞击,让阮星禾心底隐隐上浮的渴望瞬间沉入下去,悄悄躲在身体某处,见不得人。
一双深黑眼眸与她的视线齐平,透过头盔狐疑地盯着她,仿佛要盯穿她那点隐秘的心思。
阮星禾脸红一片,耳廓火热,她庆幸自己带了头盔。
“干……干什么?”阮星禾推了推他硬实的胸膛,他纹丝不动,自己就后退两步彼此拉开了距离。
“刚才盯着我脖子瞧什么呢?”宗珩靠得更近,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语气坏到彻底,“感觉你想咬穿它”
阮星禾‘轰’地一下炸了,连脖子都红了。
“谁……谁想……想……”后面说不出来,非常羞耻,羞耻当中掺杂了那么一丝丝被戳穿后的心虚。
“以现在的关系,还不行,不能让你白白占便宜”
宗珩语气上扬,似乎非常可惜,黑眸直勾勾望着她,深邃看不到底,如果里面有个旋涡,她肯定掉下去了。
啊啊啊啊!
阮星禾紧握拳头恨不得一拳砸他脸上,哪有人这样明目张胆勾人的!
然而她面上保持平静,“得妄想症了吧,懒得理你”
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了变化。
自然、没了距离和防备。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在赛道中横冲直撞,你撞一下我撞一下,闹着玩儿似的。要知道,来这儿都是来发泄的,金钱发泄也好,极限发泄也好,怎么刺激怎么来,就算是带着女人,也没有谁是这个玩法。
花个几百万上这儿玩碰碰车?闹呢?
某个路过赛道的公子哥已经瞧了好半晌了,心里惊得跟个什么似的。
他和孟一徜熟得很,被带着跟宗珩玩过两回,知道这人面上好相处,实则谁也看不上,难接近但背景神秘,偏偏他还查不出来一点儿信息,连名字都不知道。
他查不出来的人只能是背景远在他们这圈人之上,能拢上关系那肯定最好不过。
这公子哥精得很,知道只有孟一徜才能牵线,所以朝赛道上的两辆‘碰碰车’拍了个几秒视频,转头给牵线的人发过去。
收到视频的时候孟一徜正在跟美女约会,粉红泡泡正浓着呢,一看手机,兴奋感远远超过美人乡。
都把人带圈子里来了,人八成是定了呗!竟然不第一时间告诉他,太不够兄弟了!
孟一徜心里一阵嘀咕,气势汹汹开着超跑往俱乐部去‘兴师问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