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字顷刻消散,在一刹那,再次曲变成一个声音:「你还好吗?」
那个声音温和,带着一些不易见的沙哑,那是「爱人」的特征:「你喜欢吗?」
顺着「爱人」的声音,紧接着是「爱人」的关切,「爱人」的眉眉眼眼具有温度,那就是你的眉眼。伊甸回过神,单薄地站在原地,在回忆中她曾有过一个「帮派」,现在的她孤身一人——不,也许并不是孤身一人。她低下首,聆听着剩余的音乐:「我似乎没有说不喜欢的权利。」
你作为她的爱人,微笑着说:「那我们来跳舞吧。」
舞蹈,一项展示肢体的运动。众多人用「艺术」作为粉饰,本质上是「展示色相」。中世纪的人如何看待舞蹈这项运动呢?拥有「特殊职业」的你很会跳舞,对舞蹈的印象有且只有「魅惑性的舞蹈」以及交谊舞。
「什么?」伊甸转过头,注视着你的耳边。
你也转过头,注视着她的眼睛:「你不是没有拒绝的权利吗?」
伊甸犹豫了片刻后答应,你运用着「语文」手段,轻易地将伊甸说服。也许伊甸并不容易欺骗,也并不好说服,只是因为爱你,所以才选择了被说服。
你在小木屋中拉起伊甸的手,将她放在肩膀上,微微别过首:「我们从什么舞开始?我报舞的名字,华尔兹,探戈,狐步。华尔兹会慢一些,适合初学者一些。」
这些舞你全部精通,只为了在社交场合光鲜。你跟随着许多嫖客出过外务,作为头牌「特伦斯」为她们涨足了面子。你对于舞蹈精通,能够达到S的水平,伊甸很显然对于舞蹈一窍不通,一只手放在你的肩膀上,态度端的是「掌控者」的态度,实际上十分局促:「什么?」
她状若淡漠,没听懂任何一个字,你重复了一遍:「华尔兹适合初学者。」
「初学者」三个字被伊甸所捕捉,她说:「华尔兹吧。」
你们在木屋中跳舞。
你教习着伊甸舞步,替伊甸报着拍子:「一、二、三,四。」
你们跟随着拍子变化步伐,华尔兹的步伐轻便,需要时常二人步伐交叉,木屋被你们二人当作舞会厅,孤僻的伊甸,在舞会厅内踩了你的脚一次,你见到她一闪而过的迫切,紧接着女人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跳着舞。
过了一会,又踩到了你的脚一次,她说:「该死!」
她是那么厌恶城市,厌恶到能不去就不去,厌恶到以高价购买物资,也不愿意踏足。但她又表现得那么喜欢你,简直是一往情深,情愿为了你深入「科技」。在幻象中的舞会厅,她笨拙地跟随着你的舞步,磕磕绊绊地学习着。
你们继续跳着舞。
她的穿着朴素,并不是华丽的礼服。她的外貌普通,放在优胜劣汰的「动物界」,也并不是拥有「择偶权」的动物。你可悲地心想,如果她是一只狼,或者是一只鸟,现在可能连后代都不会有。在自然界,它们都是很看重面目和基因的!
而你至少会因为外貌有子嗣。
但你会满足她的,不是吗?
你笑声说:「步子错了!」
她顷刻调整,厚实的躯体变扭回原位:「现在呢?」
现在——你没有说话,念着拍子,带着她进入第二个拍子。你们的肢体在音乐声中交叉,你觉得这个舞蹈也并不正经,哪里有舞蹈,是必须要两个人肢体贴合在一起,才能够进行的呢?
你的思想又回归到刚才的思想。伊甸并不优秀,在欲都中个人条件属于较差的类型,你完全是可怜她,可怜她孤身一人在森林中生活,才一次又一次的和她见面。从某种角度上说,你就是贱,对于越差的人,越有拯救的念头,你心中的「白骑士」在叫嚣着发作,她越是可怜可恨,你越是无法抑制。
或者也是斯德哥尔摩?你实在无暇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