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自己的脚印的同时,也看到了她的脚印,看到了无数枚掉落的弹壳,终于一枚子弹打在你旁边的树干上。
你颤抖着举起双手。
「你好?」你发现你的声音在抖,「可不可以不要杀我?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身后的女人没有回应你。
你放低地说:「你喜欢钱吗?」
你听见脚步声在靠近,高体温的手搭在你的后颈,也许她是一个食人魔?也许她用人的骨头做饰品?
接着女人的手离开,冰冷的枪托击中你的后颈,你的膝盖俄而无骨,跪在地面上,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力气,连带着面目倒在地面。
……
昏昏沉沉之间,你感到自己被拖行。
再次醒来时,你正在「地面」上,脖颈多出来了一个「项圈」,连接着你与木棒。
你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木屋」中,「木屋」是一个单间,大多数家具由木质构成,木质的桌子,木质的床,没有丝毫现代的痕迹,乃至于没有收音机。
现在是秋天,奇异的是房间内并不冷。
你把视线扭转,发现燃烧的壁炉,紧接着是在壁炉旁边,穿着棕色大衣的女人,大衣在边缘处带有动物的毛皮。
她是一个「原始」的人。
女人的脸并不貌美,应该是所有人给予她的第一印象,你同样给予,女人的身体素质异于常人,这应该是所有人给予的第二印象,你也同样给予。
她的视线很安静,乃至于不打扰。
「你说的是真的么?」片刻后,她开了口。
她的声音异常沙哑,你的心中诞生出了一个问题,她有多长时间没去社交了?
在女人长时间的不社交下,你甚至不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经过一番周折才想起来,原来她在计较那些「周旋」的话。
「我的钱在口袋里。」你尽可量的做到温顺,「我和其他人放钱的方式不太一样,放钱在上衣衬衫的口袋里,你没有找到吗?」
女人淡淡地打断:「我不需要钱。」
「那你需要什么?只要不杀我,我都……」
你的话还没有说完,被女人「捷足先登」了。
「我需要陪伴。」她说,「我很幸运我找到了你,森林很危险,我在这里已经自给自足了,如果我能保护和供养你,你会陪伴我么?」
你能听到木棒上因为移动而掉落下的木屑的声音,你怔了一秒,两秒。
你没有想过女人不是想「□□」你,也不是想「杀害」你,她无心于二者之间,或是驻足于一者之间,只是想有个「陪伴」。
你不知道你是否有选择,你想到远在孤儿院的罗宾,她接下来会不会被贝利要债?你想到即将开学的学校,你要读书!你知道你不能停留在这里。
但是你真的有选择吗?
女人的枪就在手边,仿佛是怕你提出第二个意见,她把枪从善如流地举到腿上,平静地用毛巾开始擦拭。
你感到你的下巴在挪动。
它因为担惊,违心地说了一句:「我会陪伴你的。」
女人的眉心舒展开。
「我叫伊甸。」她好心情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把自己的名字告知给伊甸,你的名字也来源于圣经,你的名字是艾娃,是的……取自于和夏当有了原罪的那个,你观察着伊甸的神色,受怕地想,她应该是一个很好骗的女人。
伊甸把枪放到椅子旁:「很好。」
她应该有话要说,说了这句话以后迟迟没有下一句,这难道是「不通社交」的体现?
你挪动着身体,尝试着站起来走动,不到房门口就被拽回,项圈被扯的乱响,在这个「家」里,你提出了第一个要求。
「可以帮我解开这些吗?」
项圈之上的绳索是「铁链」,其上的铁圈一个缠绕着一个,粗细能够有拇指粗,光凭体力无法挣脱。
女人莫名地看着你:「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走的。」
「你走了我怎么办?」
「猎人」有伤疤是共识,她的伤疤不幸的在脸上,显在她的上眼睑,随着眼睛的开合,与下眼睑的疤相连接。
下眼睑的疤又连接向鼻梁,她向下看着你:「你能保证不走么?」
啊……
你几乎断定了,这是一个很好骗的女人,这是一种直觉,你也说不上来,可能你天生有看人脸色的能力。
「我真的不会走的,我保证。」
伊甸听到了你的保证,平和说:「记住你的话。」
只是事情没有朝着你想要的方向进展。
「直到你被驯服为止,我都不会放你出去,但项圈能够支持活动,留出来的空隙足够你在房间里正常起居。」
她也许也很难被骗?在众多猜忌之中,你有些找不到方向。
你看着她,心中诞生出一种惧意,你不知道要被限制自由多久,你甚至不知道你还可不可以有自由。